然而已经来不及,那个刚获自由的小伙计哪里躲得过箭矢的速度,还未来得及呼出一声,便已经被一支箭矢自太阳穴贯穿了脑袋,直直地倒了下去,面上尚且带着轻松的笑意。
虽然手下断绝过不少人命,也并非没有面见过血淋淋的死亡,但是眼前这个小伙计毫无疑问却是因为自己而无辜被杀。唐夜霜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伙计的身体往后砰然倒下,扬起一阵枯枝落叶,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好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
风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查看一下那个小伙计已经冰凉僵硬了的尸体上箭矢所指的方向,身法迅疾地追了上去,半晌才面色凝重地回来,“山林地势复杂,我没追到。”
唐夜霜依旧还守在那具尸体旁边,眉眼一点点地冷了下来,“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呢。”
只是,他们又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害怕她会发现,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通风报信,直到最后痛下杀手?
咬了咬唇,唐夜霜抬起头来,望向那个竹屋,“走!”
风起连忙应声跟上。
竹屋外一片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人存在的动静。唐夜霜走到竹屋门前,刚想要推门,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瞥见了门上隐约有撞击的痕迹,表面有几分损毁和凹陷,像是发生过打斗。
她稍稍凑近了一些,鼻端隐约从门外嗅得几分血腥和**的味道。
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唐夜霜不再犹豫,只飞快地双手推开了那扇门。
一个通身几乎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正捆在屋内正中央的椅子上,低垂着头颅,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似乎是感觉到他们进来,那个男人浑身一震,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张着嘴“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在叫喊些什么。
借着外头而来的光线,唐夜霜只瞧得那个男人的其中一只眼珠已经满布血污,而另外一个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此时却只留下了一个黑洞洞的眼眶,看起来很是吓人。四肢都已经以一个反常的角度垂下,被绳索捆在了一起,显然是被打断了。
他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让人以虐杀的方式面对?唐夜霜喉头一窒,疾走奔到那个男人跟前,拍了拍他满是血污的脸颊,好让他暂时清醒过来,“您就是许老三,永丰当铺的掌柜的?”
那个男人似乎还身处在惊吓之中,唐夜霜刚一触碰,他就如同电击一般通身痉挛起来,口中依旧在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些什么,却只能听得一阵如野兽般沙哑的嘶吼。
唐夜霜心知不对,连忙捏住许老三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来,往里一看,只见得牙齿尽碎,而里头那条舌头早已经不见踪影。
有人想要堵住他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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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遭袭
“该死的!”她怒声骂了一句,一边匆忙解开绳索,想要先带他去山下做医疗再行问话,然而还没等她解开最后一个结,许老三的头颅已经像是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支撑一般,重重地再次垂了下来。
这一次,他彻底咽了气。
一只手臂离开了绳索的限制,重重地垂落了下来,自袖管里当啷一声掉出了一只手镯。
唐夜霜将那只熟悉的手镯捏在手中,却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只觉得浑身发抖,明明清楚自己陷落了一个圈套里头,却不知道慢慢收网的人究竟怀着何种目的。
就算许老三有罪,但是为什么会有人要以这种残酷的办法赶尽杀绝?到底是在给她什么警告?
她正捏着手镯暗自思量着,把守在外头的风起已经闯了进来,神色有些不对,“山下有官兵上来了,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我们要不要抄小路先走?反正这里的地势复杂,他们的速度没有那样快,他们是绝对抓不到我们的。”
“自然是冲着我们来的,躲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唐夜霜神色冷冽地将手镯套入自己的腕上,回首看了一眼死状凄惨的许老三,“正好,我也很想弄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出一日,本朝陵王妃在外县犯下两条命案,且有当铺里的账房先生作为人证,说出正是她和身边那个男人第二日挟持当铺伙计前去寻找许老三,当天许老三和小伙计就双双死亡,显然唐夜霜和风起便成为了最大嫌疑。
人证物证俱在,这一下当地知县算是犯了难。
这件事在这块小地方里头早已经传得风风雨雨,自己如果视若不见定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真的应律斩了,若是宫里头的人找上门来了,别说是头顶乌纱帽了,就连项上人头指不定也不保。
一边是民意舆论,一边是皇家威严,这该让他一个小小知县如何承受?
眼看着知县老爷因为这事急得团团转,一夜就愁白了半边须发,旁边的师爷终于看不下去,摸着稀疏的山羊胡建议道,“这许老三反正也是弄虚造假之辈,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陵王妃可不一样,可是深受圣上信任和关照的,平日里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知县只觉得这话听着似乎有几分不对,但也确实说得在理,连忙点了点头,虚心听教,“师爷您继续说。”
那师爷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干脆我们就捏个不轻不重的名头,就说陵王妃上门审问宝物丢失一事,手下稍稍动了几番拳脚,许老三不堪其辱,自杀而亡了,另外一个嘛,就说是见到自己掌柜的被打,不自量力自己冲上来,结果自己撞到了人家的箭上,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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