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实则也明白不过是
“本来就是没有啊……”她心中隐约有些委屈,稍稍扭动了一下身躯,欲抽出身去解释今天的特殊情况,然而在他厚实的怀中挣扎了好半天,却还是被禁锢在了方寸之内,无法动弹半分。她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干脆放弃了这种可能性,转而闷了声气,对眼前的男人如实告知道,“他好歹算是救了我一命,就算居心叵测,我若是直接将他轰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救了你的情谊,把医药费和就诊费十倍还回去就好了,我陵王府还不缺这些钱。”他的声音沉沉的,在这样一个夜风扑面的夜晚里,散发着极为惑人的质感,“那个男人很危险。此次来京,相信他不单单只是为了来为你我之间添些堵,更大一部分,应当还是因为此次罢黜太子后引起争变之事。他想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那个男人的野心绝非只是想当某一个高管皇子底下的幕僚那样简单,他使用的手段远远要比他目前所展露出来的野心要狠辣许多。我相信他还会有其他不为人知晓的目的。”
一篇长篇大论以后,他稍稍顿了顿,终于还是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希望,你卷进这场风波之中。”
声音虽轻,然而却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云墨寒在这皇庭朝野之中沉浮数载,因为自小天资聪慧而遭到众人看好,又因为有段时间是带病之身,成为别人眼中的弃子,早已经见识透了人情冷暖,和黑白二面,但从来都不畏战,不怕斗,因而母妃已故,父皇膝下又不止他一个孩儿,自然也不会对他抱有更大的关注。这样一来,他身边再无可牵挂的人和事情,自然行事作风利落狠辣,绝不拖泥带水,所向披靡。
但如今,到底却是不一样了。
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机缘巧合之下就这样闯入了他封闭了数十载的灰暗世界,带给他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受。他曾经无比抗拒着这样明亮的光芒,却也在同一时间发现,在经受过光明以后,重新堕入黑暗才是更加令人难受的事情。
所以,他早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尽他所能,保护好他的小王妃,绝不再让她重蹈自己母妃的覆辙。
面见云墨寒眼底沉郁的色泽,刚刚还对他的冷淡态度有几分生气的唐夜霜不免一愣,微微睁大了眼睛。
即使向来知道云墨寒城府极深,看问题的眼光也远比她要长远广阔,然而楚月的伪装那样精妙,他分明还没有跟那人打过交道,便已经一语道破了楚月的别有用心。她原本打算将楚月与她说的那些话暂时先压到心底,未曾想他便是不用听也已经堪破了七七八八。
然而即使这些他都已经看得通透,他心中第一担心的,却还是自己的安慰。
她拧着眉头思量了半天,终于想通了,但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只趁着他敛眉道岔时陡然又一拍桌子,引得案桌上的茶具一阵摇晃,而她语气俨然有些愤愤不平,“云墨寒!话说回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你是不是暗地里派人跟踪我了!”
“哧——”听闻她的抗议,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动作,仿佛有些疑惑的意味,转而低眉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她,忽然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细长的笑来,不知道是觉得她的反抗有些好笑,还是觉得她的猜测太过看轻自己,“我如果想要知道你的行踪,根本不需要派人跟踪。”
这个小女人啊……还没猜到他其实一直用另外一种身份陪着她么?
当然,他也并不打算这样快告诉她。反正时间到了,她自然会知晓。
这头的唐夜霜尚且不明白他突然望着自己的诡异眼神代表着什么,正要询问他那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时,已经被猝不及防地打横抱起。
“喂喂喂!你干什么!云墨寒!快放我下来!”唐夜霜被身体陡然的失重感给唬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马上着急拍他,惊叫了一连串,“救命啊!夭寿啦!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啦!”
见她越往下说越没边儿了,再这么闹腾,第二天整个陵王府估计都得知道他云墨寒意图轻薄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并且还反遭嫌弃了。
云墨寒满头黑线,只猛然低下头去,作势要以吻堵住她哇哇乱叫的口,见她赶忙迅疾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显然已经对于他的手段起了防备之心,然而一边手足却仍在不安分地乱动着,妄图挣扎开他的禁锢。
好歹她唐夜霜也是赫赫有名的唐门传人,才不要这样跟个鸡肉卷一样被这个男人夹着走路!
他又哪里会这样轻易再放走她?当即便将双臂收拢地更加紧了一些,箍住了她踢蹬的纤细双腿。
唐夜霜屈起指尖如爪,正妄图找寻他的薄弱空门来下黑手时,忽然听得背后的一处花圃后传来一声异样的响动,不免惊了一惊,赶忙收回了势头,下意识飞快地趴伏在他的肩膀上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一个瞧着瘦瘦弱弱的黑影正匍匐在那花圃旁边,看似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手边半米处落了一个熄灭了的羊角风灯,可想而知此人刚才定然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谁!?”云墨寒也是皱眉,为此不速之客突然出现打扰雅兴有些不忿,遂又加重了几分口气,“给本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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