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曲媚因此还与她有过一段渊源。
绿霓当年刚在绌芳阁中展露头角的时候,曲媚曾经也来找过她,同样是故技重施,想让她在下次去于尚书宅院的时候顺便捎上她一起。她虽然性子冷淡不喜与人交际,但是也还不至于太过极端,所以当时倒也并不是不肯答应。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于尚书府上比她们此前所接触的客人们要规矩森严得多。说明了只接待绿霓姑娘一人,门口的守卫便只放了绿霓的行,说什么也不肯让曲媚再进去。她自认为仁至义尽,回头看了她一眼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就是那么一转身,让她就此被曲媚嫉恨了下来,只当做是埋怨她当日为什么不帮忙着说说好话,或许她就能够在于尚书面前也露上一脸了,继而上升到绿霓对于这些太过自私,把好的资源都藏着掖着不放,所以两人之间的恩怨就这样单方面地累计了起来。
这些改变自然是绿霓平日里没有去注意的,毕竟她就算不出去见客,也甚少跟楼内别的姑娘交流,跟曲媚更是一年到头都说不上一句话,哪里还能够记得这件事?直到今天她开了口,绿霓这才终于从这话中透露出的微妙恶意里窥见了她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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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无脑蠢物
只是……不过又是一个无脑的蠢物。绿霓摇了摇头,并不将曲媚放在眼中,一边只站直了身体,看向老鸨和身后众人的目光里刻意躲闪了几个回合,这才似乎强装镇定一般地问道,“妈妈,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过来了?”
那老鸨原本不太相信这样的说辞,但见得她神色和言辞闪躲敷衍,这才终于相信了他们其中确实有过什么猫腻,不免柳眉倒竖起来,“我倒是想要先问问你,绿霓,这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是要干什么?”
眼风随之一转,老鸨很快就寻到了此时正坐在假山孔里不躲不藏的风起。认出此人正是上回花费重金来找绿绣的男子,**的脸不自觉又黑了几分,心中已经更加相信了那“私奔”的说辞,当即厉声地朝着绿霓逼问道,“夜深人静,你们两个偏偏在这里聚头,身上拿着的包裹里头的又是什么?”
提起那个包裹,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刻意要护住自己的这个包裹,一面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没……没有什么东西。”
这样的吞吞吐吐反而让人感觉更加怀疑,一时间后头跟着的几位姑娘都窃窃私语起来,无不在揣测着绿霓那大大的包裹中究竟收拾了多少金银细软。
**朝着左右两边站着的龟公挥了挥手,按两排龟公立刻走上前去,道了一声“绿霓姑娘多有得罪”后,作势就要来抢绿霓手上的包袱。
眼看着那指尖就要触碰到她手中的包裹,她瞬时如闪电般疾步后退了两步,避开他们的手,冷声喝道,“谁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她却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硬生生地将那几个龟公都逼退了一步,有些怯怯的,再不敢走上前去。
**见到这幅场景,也是差些一口气没有上来,瞪了一眼那几个没有用的帮手一眼,又对着眼前的绿霓虎目圆睁道,“绿霓,你这是要反了!”
她的神色却比她还要再冷冽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妈妈如果现在要执意搜查我身边的物件,那就是不相信我了,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对一个已经将印象先入为主的人解释!”
眼见得形势越发僵凝下去,柳安微微往后瞥了一眼,给了在一侧垂手而立的春杏一个眼色。
春杏伺候柳安多年,对主子的意思自然心领神会,碎步出列,畏畏缩缩地道,“妈妈,奴婢今日亲眼看着绿霓唤这位公子进了闺房里,不知晓是做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心下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冷然喝道。
“但是……不知为何,独孤公子磨磨蹭蹭了很久才出来,衣袍还松松垮垮的,怕是……”小厮到此似乎才感觉到自己失言,适时住了嘴,留给人无数遐想的余地。
**的面色随着小厮一句句别有含义的描述更加难看起来,额头上一根根青筋齐刷刷地爆出,使得神情愈发狰狞得可怕。
“好,好,好……前几日四处给老娘惹祸,我暂且不究,你倒是越发出息了!”**虎目圆睁,劈手夺过龟公手中的麻绳,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地冲上了前去,以绳代鞭,“他们不敢捆,那老娘便亲自管教管教我这从小好吃好喝养大的白眼狼!”
绿霓挺直脊背站在原地,耳畔分明听到有鞭声掠过,也依然一动不动,然而一向冷凝的目光却隐约透露出几分哀意。
眼看着**手中的麻绳就要抡上绿霓娇嫩的胳膊,风起吐了嘴上歪斜叼着的草梗,“啧啧啧”地以手掩目,似乎很是不忍看美人受苦。
口中一边低低念叨着“作孽,作孽哟”,风起暗自拈了假山边上的一粒拇指大的碎石,看也不看地便以二指弹去,打中了地上搁置的一个用布蒙着的竹篮。
竹篮腾空而起的一瞬,正巧迎向**挥过来的麻绳。
原先蒙在竹篮上的布被疾风揭开,霎时篮中装着的纸钱纷纷从夜空中迅疾散下,仿若一场金银色的迷雾,一时间铺天盖地的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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