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虽然我一直都没有纠缠的念头,但还是很想知道,当时我与这位独孤公子是在自己房内秘密商量这祭拜一事的,所以是何人传出去,又是何人颠倒黑白,说绿霓做出了叛逃私奔的事情呢?”
风起折扇轻摇,温温和和地在眼前这把熊熊烈火中又添上了一根柴,“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毕竟……本公子还未娶亲,名节还是很重要的。”
说着,他还朝着绿霓挤了挤眼睛,墨眸中好似亮着星辰。
她从前怎么没有发觉,这个男人面皮之厚,非常人可以企及。
绿霓低下头来,微微一笑,心中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就此深陷了下去。
**威严的目光扫过了一旁面色微微发白的柳安,然而很快便掠了过去,转到方才出来指证的那个春杏身上,厉声骂道,“无知刁奴,竟敢在老娘面前无事生非,抹黑绿霓,你是何居心!”
便是摆明了要维护柳安了,倒是倒霉了春杏那个替罪羊。
绿霓将**的那些心思猜了个通透,知晓她这一番责骂也是要为了让自己心中平衡了一些,却并不想要买这个账,只是蓦地轻笑了一声,面朝那个春杏道,“你进这楼里服侍算算也有四五年了罢,若是真有什么意见,何必积攒到现在来害我?”
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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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逐客令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春杏忙“咚咚咚”地磕起了头,“绿霓姑娘饶命,绿霓姑娘饶命!奴婢只是一时听岔儿了,再加上自己想象,越来越觉得有些过火,所以才去通知**的……这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
都这样了还未曾供出柳安来,倒是一个忠心的丫鬟。绿霓冷哼,没有发表意见。
**一个眼神示意,那跪在地上的春杏已经被身边的龟公揪起衣襟劈手一掌,打碎了半口牙,霎时唇间血沫溢出,流落了满地血污,看起来很是渗人。
早知道会是如此结果。绿霓面无表情,见此只温淡道,“拖下去吧,这满头满脸血也怪怕人的,别惊扰了各位妹妹。”
**待底下手段极狠,然而面对绿霓却还是存着几分愧疚的。见绿霓如此,**心里也有些发虚,只沉了沉气道,“安儿,你既已然是绌芳阁里头的头牌,也应当修习如何才是一个花魁的气度!成日闹得绌芳阁里头上上下下鸡犬不宁,对你又有什么好下场!既然你现在已经搭上了那个陆公子,就多想想怎么留住他,多从他身上博取点恩惠,别步前人的后尘!”
当着众人面被训斥了一番,柳安显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没有责罚她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不得不死死咬着下唇,行礼柔柔道,“是。”
“绿霓,你跟我来一趟。”吩咐了一句后,她又朝着那一头的风起福了福身子,“这位独孤公子,夜深了,绌芳阁是不留客人的,还望公子早日离开。”
再直白不过的逐客令。一向人精的绌芳阁老鸨竟会这样对待客人,可想而知她如今心情有多么差。
说罢,那老鸨已经眼风凌厉地一扫,丝毫不给眼前的风起任何拒绝的机会,“龟公,送客。”
风起原本还想要跟着绿霓过去听听老鸨召她过去是所谓何事,然而刚往前走了一步,便被两个龟公挡住了前路,语气恭敬而不容置疑,“公子,前门在那边。”
他收了脚步,睨着眼前两个板着脸孔的家伙,冷哼了一声,却是十足十的轻蔑,“就凭你们,以为能够拦得住小爷?”
在他更名为风起之前,好歹也是传说中的“毒医圣手”独孤淳。跟在唐夜霜身后头久了,他都差些忘了自己的本性了。
一边说着,他指尖已经滑出了三根被淬得乌黑的银针,在夜色下流转过一闪而过的冷冽锋芒。
那两个龟公齐刷刷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但他们毕竟还是忠心绌芳阁的,故就算心中有些慌张,依旧还是固执地挡在风起的前头,异口同声道,“”
绿霓正要跟随着**离去,听到后头的动静时,脚步稍微滞留了一秒,往后回望了一眼,以眼神示意自己没事,让他尽快离开。
他如今已经帮了自己足够多,没有道理将他再牵扯进去。
他望了她一眼,最终还是默默地收回了已经拈在指尖的毒针,扫了眼前的两个龟公一眼,转身离去了。
见他那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绿霓心中的那块大石才算是彻底落了下来,随即深呼吸了一口气,挺直脊背跟从着老鸨的脚步走上了楼去,直到走到老鸨的房间内,她瞧着前方的**已经停下了脚步来,这才反身,轻轻地将身后的雕纹精致的木门给掩上了。
一直背对着她的**突然发了声,“跪下!”
绿霓微微一怔,咬了咬下唇,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默默地直身跪了下去,不予言语,也不问为什么。
这样表面上的乖顺恰恰是最大的倔强。
“你在这绌芳阁内待了也算有些年头了,有些道理你并非不明白,我也以为你至少已经学会变通了,没想到却还是从前那个脾气,你这样要如何在绌芳阁里头留下去?”房内的空气沉默了许久,老鸨终于沉声开了口,“从前你风光正好,我向来不管你,自从你失势以后,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多忍让着些,至少先将这风头避过再说,可是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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