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萝一愣,咧开唇齿间的血沫弥漫,嘴角却依旧是扬起的,“圣主大人,我便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早在那日朝圣之际,我一眼望见了高高在上的您,便知道,您便是我心中要一辈子供奉的神!”
男子也只是温和地笑着,看着她,并不说话,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
被冰封了这样多年,他体内的所有机能早已经退化完全,如何还能辨识人类的语言?
见到眼前这副奇异的景象,那个老者神色有些惊惶,也担心自己果真是惊扰到了圣主的宁静,一边捂着剧痛的手腕,转身想要走。唐夜霜眼神一冷,徒手掰下半截银刃,飞掷向了他的脖子,霎时将他生生钉在了冰柱上。
刚才那样嚣张,现在还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头的水萝却似乎是已经看不见周遭的那些打斗了,只是轻缓笑着,怔怔地看着面前只会对她笑着的男子,眼角却划过一滴清澈的泪来,“我总算……又见着您了,圣主……大人。”
她的身子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破碎,在刚消融的湖水中绽放出浓墨重彩的一笔,只余下那滴泪浮动在水面上,流光潋滟,好似有了载体一般,并不与水相融,晃晃荡荡地,已经快要靠到岸边
唐夜霜弯下腰,从水面上拾起。
那一滴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泪珠,静静淌在她秀气纤长的的手指间,流转着奇异的光泽,好似水萝那明亮的眼眸。
她深深地端详了一眼,乍然深呼吸了一口气,“为了一滴死人的泪,倒是看了一场好戏。”
云墨寒见她面色沉郁,知晓多多少少她还是因为眼前人无辜的死亡而觉得难过的,不禁伸出手来,摸了摸她头顶如云的长发,“至少我们如今还能在一起,便是好的。”
她点了点头。
在收拾好情绪以后,唐夜霜将泪珠收入瓶中,随即回过身去,瞟了他一眼,“脱衣服。”
这简单直白的三个字直说得云墨寒一愣,随即弯起邪气的一笑来,“这种地方,就不必那样迫不及待了吧?”
然而他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只觉得胸口有一阵血气不由自主地往上涌去,还未等他费心抑止,便已经咳出了口血来。
都这副样子了居然满脑子还想着什么七七八八的东西。唐夜霜埋怨地瞪了一眼云墨寒,素手翻飞,三下五除二便扒开了云墨寒身上的衣衫,略微扫了一眼。见他虽然肩背上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怖,但尚未伤到重要经络,这才松下了一口气,“还走得回去吗?”
云墨寒面上的神色很是不以为意,“皮肉之伤,不足挂齿。”
她因为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很是咬牙切齿,只想要狠狠地往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咬一口,好让他真正明白什么事疼,然而在触及到他脸上溅起的血迹时,心中还是软了下来,末了只竖起一根手指来,封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边从镯子内取出一粒青色的药丸,碾碎了以后,细心地一点点帮他敷了上去。
虽然不能算是什么能疾速让伤口愈合的灵丹妙药,但是暂时性的止血还是可以的。
细软的指尖在他胸膛前的肌肤轻轻弹着,轻而易举地便能引起心中的波动。云墨寒低下眼来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只觉得她倔强得有些可爱,伸出手来刚想要下意识地揉揉她的头发,却已经被早已经察觉他心中蠢蠢欲动想法的她一个眼刀深深地逼回了手去,最后也只能把冲动全数置换成悬在唇边的一丝苦笑。
他此前是怎么会有错觉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可爱的……
待得将较为严重的伤口全数处理完毕以后,她这才抬起头来,轻松地拍了拍手,深吸了一口气,“好了,现在应该不会继续流血了,只是行动还是要小心,记得切莫不可剧烈运动,否则还会将伤口撕裂开的,你别看我,我知道这不现实,但是该对待还是应该仔细对待,我可不希望我身边的男人身上满是疤痕。”
她难得这样啰嗦,即使是在知晓他身上并非没有承受过比这更为重的伤口,也对待得仔细小心。
他看着她红润的小嘴飞快地一张一合的,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谢王妃。”
这厮……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都能够笑出来。唐夜霜默默地腹诽着,耳畔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免皱眉,清喝了一声,“谁?!”
难不成是部落的其余人在听到动静后赶过来了?然而这里的声响分明没有那么容易传出去。
脑中一边思考着,她不动声色地轻拔出腰间的匕首,已经蓄势待发,一时心中不免也有些叹惋:原本来时是并不打算大开杀戒的,偏偏运气不够好,撞上了这等事情,到底还是在部落的土地上沾了血,重蹈了悲剧。
眼看着那阵脚步声总算赶到了他们面前,唐夜霜正欲亮出手中的匕首继续拼杀出一条血路来,却见眼前的一众人等皆身着青衣,有些面熟。
还不待她开口询问,那群人已经齐刷刷地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参见陵王殿下、陵王妃,属下分编于御林军中,因为联系不上王爷和王妃,所以特地受所托过来寻王爷和王妃。”
“此前不是让你们不要跟过来吗,这里太过危险了,”唐夜霜拧眉,“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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