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似乎无人察觉得到他们方才的动静。
对此他们看起来倒也并不意外,毕竟他们刚刚所吹往房内的迷香是数一数二的佳品,量足够的时候,不要说里头的那个弱女子,就算迷倒一头大象都算不上太大的问题。若不是苏府家大业大,哪里有可能让他们试上这样的迷香?
只是,一切事情未免进展得有些太顺利了一些。想起唐夜霜在城中那声名远扬的彪悍名头,这样的顺风顺水总让他们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似乎预示着什么危险正在降临。
于是还没靠近那张床榻,其中一人已经先行止住了步子,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些心惊胆战地问道,“咱们方才的迷药真的已经吹够量了吗?”
另外一个大汉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接了话茬儿,“当然是准备够量了,你还不知道么,为了对付这女人,咱们主子可是慎重得很,硬生生地添了两倍的剂量进去。老子这边就算是提前服用了解药,现在待了一会还是觉得一阵子头晕呢。你看,那个什么陵王妃如今睡得多死,咱们进来这么大动静,她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此前提出疑问的那个大汉仍旧有些惴惴着不敢再向前,只有些谨慎地压低了声线继续说道,“话虽这么说,但是那陵王妃的名头你们可听说过吧?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物,难不成就这么轻易被咱们给放到了?”
这个疑问一出,一时间诺大的房间里都静寂了三秒钟,显然对于大汉的担忧也均有相应的顾虑,但随即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强压下心中的慌张感,鼓舞道,“再不简单也是**凡胎,既然如此,哪里有可能连这样烈性的迷药都耐她不何?要咱说啊,无论怎么样都只上前去看一眼就是了,老子就不信她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女人,还能够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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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假寐蛰伏
说罢,似乎是为了给身后两个面有顾虑的同伴勇气一般,那个说话的男子已经加快了速度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那重重叠叠的床幔。
松木雕花大床上的丝绸被褥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那个方才还满面自信的男人微微瞪大了眼睛,面上终于出现了惊诧的神气,而后似乎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一般,转过脸来正要提醒同伴小心,却已经被不知道从什么角度攀伸过来的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掐住了喉咙,转瞬便被整个拖入了床幔以内,重重地倒在松软的被褥之上,再没能发出声音来。
“老大?”其余两个同伙才一回眸,便已经不见了那个领头人的身影,不觉有些疑惑,四处张望了一眼,但见那重重床幔后有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不觉相视一眼,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均有些猥琐地笑将起来,一边并肩朝着那方向走去,一边调侃道,“您还真是色心色性,居然连陵王的女人都敢轻薄,担心她醒来后不找你算账。”
室内的气氛好像暂时从压抑变得轻松了一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机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另外一人乐呵呵地接了茬儿,“怕什么,老大既然已经好好地进去了,证明那个女人早已经被药得跟个死猪一样了,别说轻薄,说不定就算是睡了她她也发觉不了呢,待老子过去也摸两把。”
说着,两人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掀开了床幔。
那个女人正面目平静地躺在床上,身上衣衫丝毫未乱,那张白皙的面庞之上,长长的眼睫宛如鸦翅,兀自低垂着,在眼下投射出两弯浅浅的阴影。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昏迷了过去。而搁置在她旁边的被褥鼓鼓囊囊的,好像里头包着什么东西。
其余的两个大汉看到眼前这等景象,不免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有些起疑,然而最终还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示意其中一个人将那个有些可疑的被褥掀开,看看里头究竟包裹着什么东西。
床上的女人依旧紧紧阖闭着双目,面容平静,好似什么都未曾察觉到。
丝绸的被褥如同流水一般从他们的虎口处尽数滑落,而随之映入他们眼中的正是那个再为熟悉不过的壮硕身影。
“该死!”趁着其中一人还在因为眼前这等非同寻常的景象而惊呆了之时,另外一个已经先行反应了过来,当即跳开了几步,就想要跳窗逃走,然而却已然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还在床榻上安静闭目的女子陡然睁开了眼睛来,墨黑的眼眸即使是在光线冥晦的房间底下,也依旧可以窥得里头光芒流动,冷冽如千年冰雪。
与此同时,那长长的床幔重重无风自动,而她的身形在这床幔营造出的屏障的遮掩之下如同鬼魅一般自床上弹起,一手捉住了那柔软的床幔,顺着往下滑落而去,转瞬之间已经赶到了那个向窗边逃窜而去的人影身边。
手中毒针尖儿上黑紫的光芒在薄弱的月色下轻微地一晃,还未等人看清便已经精准地插进了那个人脖颈上的大动脉内。
那个大汉身子一僵,仅仅瞪大了眼睛,轻不可闻地闷哼了一声,便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壮硕的身躯与坚实的木地板碰撞出响亮的一声,好似在预示着死亡的开幕。
解决了其中两人以后,唐夜霜拍了拍手,转而转过身子来,望向那个已然腿软到不得不扶着床沿才能够不让自己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间毫无保留地弯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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