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并没有云墨静那般拼死也要维护皇家的念头,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并非能够强求。若是这位神武侯真的看不上平襄公主,皇家的一群人再跳脚也无用,只是可惜了他那个并没有多深感情的妹妹。
云墨寒思来想去,只道是写一封书信给唐夜霜,以陵王府的名义给平襄公主那头再拨一笔重金过去,且当做让旁人知道,即使是再不受宠的公主,身后也还是有皇家所撑腰的。就算神武侯我行我素,至少也还可以让平襄公主在夫家那头过得稍稍好一些。
他作为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能够做到了想来也便只有那么多了。
然而这厢他的书信才刚刚动笔,那头已经有鸽子飞了过来。
几乎还没有到眼前,他便已然敏锐地认出是来自于陵王府的书信,不觉微微地挑了挑眉。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的眼角眉梢在那一瞬间已然蕴出了温柔的笑意。即使跟前没有站着那个人,即使分别的时间已然足够久远,然而他的脑中却还是可以清晰地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
唐夜霜,唐夜霜……他在口中轻轻地低喃了两声,不自不觉已然翘起了嘴角来,转而抬起了手臂。
那只信鸽看起来显然已然跟他很是熟悉,当即只欢快地张嘴咕咕咕地叫了一声,在空中张开雪白的翅膀盘旋了几圈过后,便就此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之上,随即踏着小碎步,看起来很是欢快。
云墨寒经过一场大战的疲累,也被此场景稍稍地消解了一些,一边只轻车熟路地从那只信鸽翘起的腿上取下那个小竹筒,从里头倒出了卷得整整齐齐的一卷字条,轻展开来。与此同时,心中却也难免有些疑惑:她前两天才刚给自己来过书信,如何又会在这样短的时间以内再来一封?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个可能,云墨寒的心中也难免有些紧张起来,转而很快已然低下了眼去,浏览起字条上头的内容来。
上头俨然是唐夜霜清秀的字迹,起转弯折之间已然褪去了从前的凌厉气势,显得更为圆润平缓起来,然而真实的劲道却暗藏在细微之处。从一开始的锋芒毕露,到后头的沉稳从容,她自身所做出的改变和进步他都看在眼中,如今仅仅从字体便已经能够体现出来。
他在心中暗暗地夸奖了一声,随即凝神开始看起他手中攥着的那张字条的内容来——“平襄公主出嫁遇险,花轿和嫁衣均被人动了手脚,幸而平安无事。这里已然询问过平襄公主,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想问问看神武侯那边可否知晓怀疑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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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挑衅权威
平襄公主遇险?云墨寒拧了拧眉目,这才依稀记起的的确确有这么一回事,似乎有听麾下将士讨论过。听闻那日平襄公主无缘无故一声素衣出轿,差些让人传为笑谈,幸而江誉及时解围,并且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这才让人们的议论声稍稍少了一些。再加上此后花轿无缘无故地爆炸,人们的注意力便彻底投到了是谁胆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对着皇家搅局的问题上了,哪里还能够想起嫁衣的事情?
但,这对民间来说的的确确仅仅是个可供茶余饭后消遣的八卦,然而对于皇家来说,可是一桩值得注意的大事情。
虽然平襄公主并不算受宠,此前无论是在皇家亦或者是民间都甚少被人所提及,的的确确算是个不足轻重的人物。然而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到人头上来,还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下手的那个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而公然挑衅皇家尊严,这便是一等一的大事了。想来身处于京兆府里头的她,此时此刻也正在为此事而劳心伤神呢。
想到这里,云墨寒不禁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即将纸条收拢在了掌心之中,一边抬起另外一只手来,轻轻地按了按纠结的眉心,一边回忆着这些天以来偶然从自己属下口中听到的那些个风言风语,心中也在仔细思量着这桩奇怪的案子。
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妹妹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惹事的主。容貌尚可,才情尚可,学识尚可,艺能尚可,几乎什么都会,却又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向来不会逢迎讨巧,博得父皇欢心,也从不添乱惹事,文静端淑得像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千金小姐,也的的确确配得上公主的名号。
这样的女子自然也是好的,然而被人忽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会跟人积怨呢?就算是积怨,又如何会有这般的深仇大恨,居然在她新婚当天便迫不及待地动了手脚,还是存着杀人的心思去的。
既然不太可能是自己妹妹身上出的问题,那问题的的确确也就出在另外一位当事人——神武侯江誉的身上了。
然而江誉……云墨寒眯起了狭长的眉眼来,在脑内思索着这个名字。
他是从以前便已然知道他的,神侯府的独子,自然从一出生就受到旁人的关注。而这位神武侯,自然也尤为争气,无论是领军打仗,亦或者是武道论点,都可以算作精通,所以父皇从前对于他一向很是欣赏,还特地下令封赏了不少。
其中的心思,除却常规形式的褒奖以外,自然也是起了拉拢的心思。毕竟从前的老神武侯,可是响当当的开国功臣,一心一意辅佐云择天上位,最后又在云择天上位后对于曾经部下的大清洗中幸免于难,其重要地位自然可见一斑。然而老的与朝廷之间的紧密联系倒是不假,但是毕竟当年的神武侯也已然垂垂老矣,显然再没有上阵打仗的本事了,而他的儿子,与朝廷之间可没有过硬的交情,所以云择天自然是有心想要拉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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