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又是苏罗那搞的鬼。云墨寒眸色一冷,出奇镇定地扬声道,“本王与他非亲非故,你用他来威胁本王,还差点火候。”
他在心中暗自思量着。眼前此人手上无茧,说明并不精通武艺,全因为精通易容之术才得以重用,然而不知道他身上有无可以直接伤害到人的利器。
“你别想蒙老子,这乃是苍北国陵王,若是死在了你的面前,又正好让人知道你袖手旁观,不愿搭救的话,且不说苍北国主是否会大怒,南溪国和苍北国的和亲还能成功吗?”那人脑子转得机灵,见他迟迟不肯动弹,以为是怕了,更是得意,“叫你旁边的几个走狗把刀放下!”
“唰——”护卫气急,拔刀便欲冲上去,然而见他的手几乎将鸠姬纤细的脖颈掐出一圈青紫,这才犹豫着停在原地,却坚持不放刀。
云墨寒看向左右,清清淡淡道,“放下。”
“陵王……”一边的护卫们齐齐皱眉,面对面觑了一眼,谁也不愿意放下手中兵刃。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打仗受死尚不畏惧,然而谁也不愿这样平白无故受折辱。
“这是本王的命令。”云墨寒自然是猜测到了他们的心思,加重了几分语气,有分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和威势,“本王的话,已经不起作用了吗?”
护卫哪敢怠慢,只得不情愿地将手中佩刀放下了,一个个却还是瞪直了双眼,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人。
那人见此,更加得寸进尺,“陵王还请把您袖间的匕首扔掉,踢过来吧,您别想耍花招,我手下的这位姑娘家可是个娇柔的金玉之躯,可不敢伤着碰着些。”他曾经是听说过他用匕首的厉害的,自然对此有些忌惮。
云墨寒面无表情地掷下匕首,却在抬脚欲踢的同时,脚尖陡然一勾,猛地挑起地上的匕首来,在半空中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那人欣喜若狂下而暴露的胸口直冲而去。
只听得血花四溅,而他双目暴突,似乎很是痛苦,同时却又凭着一口微弱的气,从袖间猛然拨出一排纤细如蛛丝的银针,眼看着就要反手刺入鸠姬的脖颈,却被凭空飘出来的一朵普通的花“铮”的一声弹开。本是再柔软娇弱不过的物体,却抵挡得住尖利的针尖,可见来人武功深不可测到了什么地步。
武道深处,飞花拈叶皆可伤人。
光影虚幻,云墨寒回首看去,只见是一袭黑衣的踏着一地雪色,迎面走来,一身冰霜冷肃。
那个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指尖颤抖间又吐出一口血来,“你……”他明明在中途找机会将他迷晕了,如何会这么快赶上?
云墨寒沉着如水的面上,在见到这个身影时总算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笑意,然而很快便消散而去,“今天可来晚了些。”早在出行之前,他们便已然猜到会有这么一茬,但不知道来人会易容伪装成谁的模样,故将计就计,才引出这只隐藏的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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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故装可怜
想到这里,云墨寒又是一声轻轻的笑,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人只道如今这刘副将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他连那痛可噬心透骨的蛊毒都能承受得过去,迷药这种小儿科东西,对云墨寒又如何会有用。
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不清醒的时候,唯一只有他自己不想清醒。
那人见势头不好,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一边钳制着鸠姬就欲遁逃,却被一掌死死地摁住了天灵盖。一时间仿佛什么巨大的力量在五脏六腑内冲撞着,他痛得呕出了一口血来,只感觉身体快被撕成了两半,跪坐在地上,松开了手。
鸠姬终于解脱了他的禁锢,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不消一会儿便已经满眼泪水,嫩白的小脸上略微透出些憋闷的青紫,看起来很是痛苦。
“以为狐狸尾巴会露得再晚一些。”云墨寒也是莞尔一笑,然而只是轻轻地一挥袖,便扬起雪地上散落的根根银针,看也不看便将那人钉死在了坚硬的雪面上,随即将尚处在惊吓之中,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鸠姬扶起。
鸠姬盈满泪水,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云墨寒的衣角,也不顾还有外人在侧,语气已然染上了几分哽咽,“我好怕,你如果不来,我怎么办。”
双手环胸站在一侧的云墨寒扫了扫身上沾染的尘土,看着这一对本不予表态,然而待鸠姬的这娇娇怯怯的一句随着微风,飘进他耳朵里时,云墨寒却还是不自觉地挑了挑眉,颇有些兴趣。
敢情他方才与凶手的一番对话,让鸠姬以为自己是真想让他死?虽然他与她交情不深,但她毕竟还会救了自己一命,地位自然高了一阶,云墨寒自己还不至于这样蠢笨,真的放弃她。
摇了摇头,云墨寒不再去关注那边,而是看着地上的尸身,向旁边几个护卫吩咐道,“处理掉他,不要让后来人知道。”
这厢云墨寒冷眼旁观,而那厢的鸠姬已然在细雪之中微微红了低埋着的脸。
如此鲜明大胆的表白,已然是鸠姬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的最有勇气的话。然而待他含羞地瞥眼瞧去时,却发现云墨寒身侧那副将的面色却是如常日一般,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鸠姬,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云墨寒,“陵王殿下不会撇下你一个人不管的,就算我不来,你也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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