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其他部位没有锐器和钝器伤痕,但死者的脚底,有一些从脚趾到脚跟的直线形伤痕,似乎是被树皮一类的东西刮到形成的伤口。
恂汐心中有了初步鉴定,她一边整理工具,一边示意可以将尸体运走保存。
曲子川走回来。
恂汐专心尸检,也没留意曲子川在做什么。
她好奇问他:“发现什么了吗?”
“现场保护的还不错。”
恂汐哦了声。她心思都在死者身上,并没有过多关注现场什么样儿。但是她知道,案发后,保持现场原样,对案件是非常重要的。
曲子川:“树底下,有死者生前穿的橡胶拖鞋,树干上也沾着血迹,以及人爬过的痕迹。”
“我在死者脚底也发现了直线形伤痕,应该是被树枝刮伤的。我觉得,从死者死亡的位置,还有尸检的情况看,死者有可能是从树上掉下来,头部碰到了半块砖头而死。”恂汐指着死者躺过的地方不远处的砖块说道。
“他死了多少时间?”
“6小时至12小时。”
曲子川付手踱了两步,沉沉的说了一句:“这个地方找的不错,没有监控,僻静冷清,是个做案的好地方。”
恂汐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他若赞同她的观点,就不会用“做案”这个词了:“你是说,死者不是失足坠地而死?”
曲子川看了眼手表:“现在10点半,如果是6小时,他就是死于凌晨4点,小贩和早锻炼的人都开始活动了,那么游乐园里会有人吗?或许会有。假设死于12个小时前,那就是昨天晚上10点半,这个时间点游乐园肯定没人,最多巡逻的保安。”
“曲队大人,说重点。”
“回去吧!”曲子川拦了她的腰就往隔离出来的通道走。
见曲子川不说话了,又碍于警戒线外围着不少记者,恂汐小声揣测说道:“有人把他杀死在了这里,是吗?我一开始也有过这个推测,因为他头部的伤口是砖块棱边打击形成,树的高度并不足以撞出这样的力度,可又不能百分百确定……”
“你不喜欢物理课吧!”
“什么?……哦,对,不怎么喜欢……”这与物理有什么相干吗?恂汐听的一头雾水。
曲子川表情柔和,语气却严肃深沉。
“从力学角度,用脚底板爬树,他怎么用力?刚才你说伤口呈现的是直线形,如果死者的脚底板确实是在爬树中被刮伤,那么,伤痕应该是横纹。”
“……呃,对……”恂汐承认,曲子川的力学确实比她学的扎实,她窘迫的龇了龇牙齿。
“他的死状是人为的,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被那块砖头击打头部至死后运到这里来的,那些布局都是假象。”
恂汐琢磨着曲子川的话。
假设有人杀死他后运到这里,首先便是运输工具,而汽车是最方便快速的,游乐园外的道路都有监控,排查一下不是问题。
那么,罪犯是怎么把尸体弄进游乐园的呢?有什么东西像闪光灯似的划过她眼前,这个念头很快速,她想抓住的,可是……
“郝恂汐!恂汐!这边,看这边——”
恂汐寻着声音转过头,一个利落短发的大嘴姑娘不停地跟她招手。
恂汐木愣看着渐渐挤开记者堆,一脸兴奋的姑娘,虽有探员示意劝离,可这姑娘仍一头热的与恂汐说话:“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贺茗,你高中同学,总是坐最后一排的那位。”
她还用手比划了自己的身高。
恂汐想起来了,高中的时候,她的内向班中有名,而宣传委员的贺茗不仅人长的精神,还喜欢找她说话。她就坐在贺茗的前座,贺茗170公分,恂汐165公分,都是坐后排的成员,不熟也熟了。后来她们考上不同的大学,没怎么联系,关系也就淡了。
“贺茗!你……怎么在这里啊?”她看了曲子川一眼,对方面无表情站在她身边,虽然他没发飙,不等于他心情好的能等她们谈完一场对话。
贺茗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证件:“我在新湖快报工作,是记者,你是探员?”
恂汐:“我是法医。”
贺茗眼睛发亮。
“我可以采访你吗?”立刻又指指现场,“关于这起案件?”
恂汐从没被记者采访过,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曲子川卷着拳头凑到嘴边咳嗽。
他的咳嗽声,恂汐不陌生,甚至是个号令般的存在。她立马意识到什么,赶紧打发贺茗:“好,我们回头联系。我没名片,你……”
“太好了!我有名片。”她随手掏出来,“给你!”
曲子川拽住恂汐正要接名片的手,冷冰冰地道:“不行,我的队员不允许你们采访,小恂,走了。”
恂汐被拖走,手还伸在半空。
“抱歉啊,贺茗!”
贺茗瞪眼一脸怒容,她转着眼珠,大嘴巴一翘:“刚才那位冰块是谁啊?我从没见过那么没礼貌的探员。”
维持秩序的年轻探员笑嘻嘻打圆场:“这位记者小姐,消消气啊!他呀,是我们所的红人,人称‘玉面少卿’,刑侦一队的曲队长——曲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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