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提示牌上写着:秋微春晓。
顾棠停顿了片刻,复又开动。
寻常的豪宅和此处一比,便显得不值一提了。
秋微春晓分春夏秋冬四个别墅区,依山临湖,生态环境极佳。
“前面左转铁门就到了。”王姨指了指窗外。
顾棠却猛地急刹车,王姨瞧了一眼,“是顾家太太的车,许久没见了。”
两车擦身而过,顾棠才缓缓启动。
藤蔓从青铜栅栏上垂落,纯中国风的院落里,是一座三层小楼。
私家花园、车库一应俱全。
而青花墙砖的门牌上,赫然写了两个字:薛宅。
有管家迎门接待,下车时,染染已经睡熟,顾棠轻轻地将她抱紧二层的卧房。
飘窗朝阳,帘外见雪,漫山遍野的白色。
院落的景致极好。
顾棠缓步走在占据半面墙壁的檀木书架前,驻足凝视。
一排排书籍陈列整齐,有些封皮已经破旧。
“Netter\'s CONCISE NEUROLOGY(奈特简明神经病学),Intracranial Atherosclerosis(颅内动脉粥样硬化),”顾棠微微停顿,眼眸中有惊讶的神色,“医学伦理学……”
全部是关于医学类的书籍,但大都是西医典着。最角落里,是两本古医书,《伤寒杂病论》和《脉经》。
玻璃橱窗里,摆了许多奖杯,有一座顾棠认得,双蛇杖杯。
那是代表了医学类极高的荣誉。
还有许多照片,阳光下的、草坪上、宏伟的欧式教学楼建筑前,还有肃穆的病房中。
照片中的女孩神采飞扬,精致漂亮的面容上,尽是蓬勃的青春。
他盯着一张病床前的合照,染染或者应该说是从前的她,一身纯色白大褂,口罩和手套遮盖的严实,正和一名外籍医生一起对病人实施抢救。
那样专注而神圣的姿态,让他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从前的女孩变成了这幅模样。
回过身,仿佛穿越了另一个世界。
“染染在国外读医科。”他并非是问,而是笃定。
王姨递来清茶,“顾先生猜的对。”
“而且,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霍普金斯医学院。”
王姨眸中惊讶一闪而过,“您,从前认识小姐么?”
他指着那张照片,“这是医学界有名沃森斯特教授,他就在霍普金斯大学任教。”
这个女孩的成绩,应该是顶尖,霍普金斯大学的医学院绝不是容易考上的。
“顾先生博学,我不懂这么多。”听他说完这番话,王姨连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敬佩。
顾棠啜了口茶水,“博学谈不上,只是以前在国外求学,有次偶然的机会见过。”
王姨仰头望着书架,充满遗憾地叹声,“听先生说,小姐攻读的,正是神经内科学的硕士学位。可造化弄人,她如今患有精神障碍,却不能医治自己……”
所谓医者不自医。
“染染和林先生,是什么关系?”
王姨欲言又止,摇摇头,“顾先生不必有任何顾虑。”
这样的房子,千金难求,况且秋微春晓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宅院改造而成,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
以他的判断力,林邵峰也不一定会买来住着。
因为,他只是寰风董事长林建名的私生子。
陈太,也就是林邵峰的母亲,八年前才上位成功。
虽然如今地位颇重,但毕竟林建名从没有要他继承的表示。
见王姨似有难言之隐,顾棠礼貌地岔开话题,“我只是觉得,在霍普金斯医学附属医院进行治疗,医疗条件应该更好,也许,她恢复的会更快。”
房中有片刻的沉默。
第7章 戒
顾棠低头,将地板上一张旧报纸捡了起来,这明显是被人裁剪下来的一角。
青京市飞往A国航班坠毁,遇难者身份正在确认。
又是这个新闻,顾棠刚想要细看,王姨却连忙抢过来,团成团,“这旧报纸我去扔了,顾先生喂小姐喝药吧。”
顾棠的疑惑更深,忽然,手却被人轻轻拉住。
冰凉的手心。
低头,染染盖着羊毛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阿棠抱我睡。”
那一瞬间的鲜活,突然让顾棠生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了解了真实的她,顾棠看她的角度,似乎也有了改变。
“天色晚了,明天再来看你。”
染染仍不松手,顾棠无奈,只好俯身象征性地抱了她一下。
可染染猛然一动,他惯性地压了下来,一起陷入柔软的大床中去。
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在一起,他的唇正好贴在染染的耳珠上。
房间里安静的异常,有片刻的时间,谁也没有动一下。
直到细弱的声音说,“你的头发扎的我好痒啊……”
顾棠这才清醒过来,他撑起身子,俯身望着身下的女孩。
脸色比初见时红润饱满了许多,但神态依然是纯然如纸的懵懂,干净地有想要让人摧毁的欲望。
顾棠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一起都是表像,这个女孩绝不会像看起来如此的简单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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