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千金_贡茶【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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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圆一抬头,见陶灵杰状似着急的看着自己,过一会才凑过来小心翼翼道:“妹妹,你还会不会说话?”

  呃,贺圆不由摇摇头,这小子是怎么啦?

  “你真不会说话了?”陶灵杰神色惊惶,比划着小胖手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待会回去,我一定找小哥哥解开咒语。”说着已是站起来,拉了尚书夫人的手道:“祖母,我们快些回去罢,只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尚书夫人端坐着不动,拍拍陶灵杰的手道:“你这孩子,今儿是怎么啦?”

  “呜,妹妹不会说话了!”陶灵杰一下哭了,哽咽着把事qíng说了。

  原来他昨天被冤枉了,气乎乎回去,一时找到哥哥问有什么法子可以令人不会说话。哥哥正看书,随口哄他说拿一个小糙人,写上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拿针给小糙人fèng条舌头,念几句咒语道:“从前有一个小孩子说谎,昨上睡觉的时候,阎王就会来拨她的舌头。”念完再把小糙人埋了,那个人就不会说话了。陶灵杰一时信以为真,就叫老仆帮着做了一个小糙人,然后写了贺圆的名字,找着一个小丫头,bī着她给小糙人fèng上一条小布条当舌头,再悄悄掩到园子里,把小糙人埋到土里。谁知埋了小糙人,他却一晚没睡好,深怕贺圆真的不会说话了,所以一大早就缠着尚书夫人带他来瞧瞧贺圆,这会见了贺圆不说话,一下便慌了,以为真应了咒语。

  陶灵杰一讲完,一屋子人全笑了,贺圆也笑的滚倒在贺老太太怀里。

  “你会笑,那你会说话么?”陶灵杰还是不放心,瞪着贺圆掩在嘴巴上的手看,想看看她的舌头还在不在。

  “还我的舌头来!”贺圆笑着站起来,伸出舌头,作个鬼脸凑过去吓陶灵杰道:“我不会说话了!”

  “哈哈……”大家又笑了。

  陶灵杰见贺圆好好的,咒语并没有生效,一下松一口气,拉了尚书夫人道:“祖母快走,哥哥骗我,我要回家跟他算帐。”

  过得一会儿,在房里的贺年和贵姐也听见了陶灵杰的笑话,一时都笑了。因小橄榄已送了上族学,却选在今天要送贺圆上贺府的家塾,早上是叫贺圆过去跟贺老太太亲说一声的,这会忙叫人接了贺圆回房,收拾了一下就令奶娘和丫头送了过去家塾。

  贺府的书塾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座落在近园子里的东南角,夏凉冬暖。

  上了几天学,贺圆便发现贺府各房的姑娘们各自成为一派。大房的以大奶奶嫡出女儿贺敏和二奶奶嫡出女儿贺意为首。二房领头的姑娘却不是在贺老太太跟前出风头的贺瑛和贺琪,却是一个面生的姑娘。听得大家称那位姑娘为史姑娘,贺圆这才知道这位姑娘原来是二太太史夫人娘家的侄孙女史悦。三房领头的现下看着自然是大奶奶李绻的女儿贺宜。只是贺宜才四岁,年纪小,看着最是弱势。

  这一日因先生来的迟些,史悦的陪读丫鬟南枝却跟贺意的陪读丫鬟蔷薇打了起来。起因不过是蔷薇经过南枝身边时,不小心挤了她一下,南枝一伸腿就踩到蔷薇脚背上,蔷薇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马上就踩了回去,因怕外面的大人听到,两个踩来踩去,却不敢高声对骂。贺意倒是喝了自己的丫鬟几声,史悦却一声不出,只冷眼看着。

  原来史夫人虽是庶出女儿,史悦却是史府里嫡出的孙女,爷爷又是正二品的官员,因父亲放了外任,这阵子被史夫人接来府里略住,便跟着贺瑛和贺琪一起上课。只是上得一阵子,却发现贺敏和贺意仗着是大房嫡出的孙女,有意无意自认为她们才是贺府正经的主子姑娘,二房是庶出的,似乎连带着她这个史夫人的侄孙女也成了庶出一样,因此心中窝着一口气。主子既然有气,做丫头的自然等着机会要为主子出气,所以南枝才会借着机会踩蔷薇,引了她动手,要打给贺意等人看看,二房有她们史府的人撑腰,不是好欺负的。

  贺圆年最小,这会见得丫头打架,自然怕被波及,悄悄掩到门口,大声嚷道:“打架啦,打死人啦!”

  几个守在门口的大丫头一听打架了,都吓得飞奔进来,却见南枝和蔷薇正好分开身子,却还在互相瞪着,一时喝斥道:“叫你们陪着姑娘来上学堂,你们不好好服侍姑娘,却打起来了。你们说说,有哪家的姑娘敢带着一个爱打架的丫头在身边的?要是告诉了太太,一定卖了你们,再不敢留在身边祸害姑娘的。”

  南枝和蔷薇不过八岁,这会听得大丫头的话,都吓得哭了,求道:“姐姐,我再不敢了,求姐姐不要告诉太太。”

  “姐姐,她们刚才不过闹着玩的,并不是真的打架。姐姐看错了。”史悦见大丫头神色犹豫,也怕真告诉了大人,自己保不住自己的丫头,这会过来道:“不过圆姐儿见她们闹的声响大了些,以为是打架,这才会出去大喊一声的。你说是不是,圆姐儿?”史悦说着,眼睛转向贺圆。

  贺圆还没答,身边的小丫鬟杏仁已是代着答道:“是我们姑娘看错了!”

  杏仁是贺太太陪房的孙女,今年六岁了,是一个伶俐异常的小丫鬟,她现下充当贺圆的陪读,除了收拾课本磨磨墨之外,有时还要帮贺圆记下先生所说的话。这会见史悦语气不善,深怕贺圆年小会吃亏,便忙着代贺圆回答了。

  见杏仁代自己答了话,几个大丫头又不大想得罪史悦,贺圆只得默不作声。好你个史悦,这是贺府,不是史府,你就嚣张起来了,等着瞧,来日方长。

  因见先生来了,几个大丫头也不想把事qíng闹开,便退了出去。

  待下了学,贺意却悄悄过来跟贺圆道:“圆姐儿,两个丫头的事你别告诉大人,要是告诉了,两个丫头就要被卖掉。蔷薇从小跟着我,要是卖了她再换一个人来,我怕会不习惯。”

  “好吧!”贺圆点点头道:“但是我们才是贺府里正经的主子,史悦不是咱们府的,却来欺负咱们,这可不行!”

  贺意惊奇的看一眼贺圆,过一会悄悄笑道:“圆姐儿,我常听大人说你爹爹小时候聪慧过人,还以为夸大呢!现下见着你也不过三岁多,可不是条理清楚,大人倒没夸张。”

  贺圆一惊,自己可不能显示的太早慧,要不然,还怕人疑心,一时天真的说:“意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以后离那个史悦远点就行了!”贺意也不往心上去,只嘱贺圆道:“下午还要上欣姑姑的面相课,你可得早些到,那小阁楼位子少,你要不早些,就得坐到后面去。姑姑拿个册子给咱们看时,轮到你时都看完了。”

  贺意口中的欣姑姑,却是大房贺潜金嫡出的小女儿贺子欣。贺子欣年方十八,却还未婚配。因贺府姑娘们只限学看面相一项,而贺子欣于面相一术尚算有小成,便派了她于每月月底于阁楼向贺府未满十岁的姑娘们授一个时辰的面相学。

  待下了学回到房里,贺圆便拨拉杏仁的眉毛看,没发现有痣隐于眉毛内,失望的说:“怎么你一颗痣也不长?”

  “什么一颗痣也不长?”贵姐揭了帘子进来,笑向贺圆道:“今儿都学了什么?讲给娘听听。”

  贺圆脆生生道:“上午学了认字和临贴,下午跟欣姑姑学看面相,今儿学的是观痣。姑姑说了,痣分为显痣和隐痣,在面上的为显痣,在身上看不见的为隐痣。还有一种痣隐于毛发间,为吉痣。娘,我看看你有没有吉痣啊!”贺圆说着凑过去拨拉贵姐的眉毛,见也没有痣,一时又拨开贵姐的头发看她的耳轮,也是光洁如玉,一个黑点也没有,不由喃喃道:“想找个有痣的,就这么难么?”

  贵姐一听不由乐了,笑道:“满府里这么多人,哪能没有长痣的人,外间一个小丫头叫九红的,腮上可不是长了一颗痣。大家戏称她长了一颗美人痣呢!”

  正说着,却有丫头揭帘子,说老太太身边的秋水来了。

  “少奶奶,镇南夫人和安平候夫人来了,老太太请少奶奶带了哥儿姐儿出去见见呢!”秋水带笑进来道:“两位夫人都点名要见哥儿姐儿!”

  13、早慧小圆球

  候着秋水退出去了,chūn莺忍不住道:“少奶奶,上回那个尚书夫人和陈夫人明显就是为难少奶奶来的,这回镇南夫人和安平侯夫人来了,也不知还会出什么难题?若还是叫少奶奶展示才艺,少奶奶何不就展示一二,也好堵住她们的嘴巴,不叫她们看轻了去。”

  “就是,就是,少奶奶做姑娘时跟着孙夫子学过琴棋书画,这些年要带哥儿姐儿,虽没怎么拨弄这些,但那回跟少爷赏月,弹了一首曲子,还唱了一首歌,听着可没荒废功夫。”秋燕鼓动道:“那回唱的那歌词调子从没听过的,好听极了。少奶奶若还唱这个,保准震住人。”

  “所以说,你们两个还不懂事呀!”贵姐摇摇头道:“我是贺府里正经的少奶奶,若是人家叫我展示才艺,我就忙忙的又唱又弹的,成何体统?过后人家不会赞我唱的好或是弹的好,只会说原来又会唱又会弹,怪不得相公着了迷呢!你们想想,是什么人又会弹又会唱,还要给府里的夫人们献艺的?”

  “又会弹,又会唱,还要献艺!那不是歌姬或是戏子吗?”秋燕冲口而出,一下扬手掴了自己两个巴掌,“该死,怎么乱说话了?”

  chūn莺张了张嘴,却也埋怨自己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那些夫人们点着名要少奶奶展示才艺,原来安了这个心思。差点就落入她们的圈套了。我说这京城里的夫人们怎么就爱耍心眼。这会还要见少奶奶并哥儿姐儿,若又说三道四的,老太太又不帮腔,可不是让人堵气?”

  “我说还是乡下好,关起门来我们欢欢喜喜的说话做事,也不用妨着谁来为难,日子舒舒服服的。这高门大宅的,虽是锦衣玉食,只是忒多事了。”秋燕服侍贵姐换了衣裳,又去给小橄榄和贺圆换了新做的衣裳,一边唠唠道:“哥儿姐儿每天都要见人,这衣裳又不能老穿一样的,只得再做几套了。再要这样下去,月银却是不够用了。这才来半个多月,使的银子够咱们在乡下花一年的了。”

  贵姐正给贺圆整理衣裳,一听秋燕的话,手里却顿了一顿,之前是知道京城里花费肯定多的,只是不知道竟然要花费到这种程度。照这个样子的花费,只怕各房的月银都是不够用的,若没有其它进项,都得填嫁妆银子进去才不致亏空。怪不得人人都着紧秋棠和秋苹两个丫头,想从她们身上套一点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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