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他跟我们打听龙凤胎是否长的像。这自然是知道你跟圆姐儿是龙凤胎的。只他怎么还误会你是女扮男装呢?”蒋华安想得一想,恍然大悟道:“他定以为龙凤胎就算长的像,男孩儿也没你这般俊美的,就一心认定你是女装男装。而我们知道内qíng的,为着要帮你掩饰女装男扮这件事,倒装作不知,却假意远远叫你一声词哥儿。”说着不由笑了起来。
贺圆在那边见得蒋华安和贺词说话,度着是说的唐至礼错认姓别的事,便跟陈珠说了一声,自行过去见蒋华安和贺词。蒋华安和贺词见她来了,也知道是担心唐至礼认错人的事,便一五一十的把事qíng分析了一遍。贺圆听完不由吁了一口气,一时谢过蒋华安道:“安哥哥不愧熟读兵法,这些事儿抽丝剥茧的一分析,倒全知道了。亏得唐至礼明儿就回国了,倒避免再见着,这事儿就此揭过了。”
正说着,那头宋少阳扬了声音叫贺词过去,一时间只剩了贺圆和蒋华安。贺圆yù待马上也溜走,一下想起前回到莫府被蒋华安抱在手臂的事,心里却有点虚,还怕自己溜的快有点着迹,便又扯了两句话,这才转身走了。不想她转身转的急,左脚绊在右脚上,一下又踩着自己的裙子,一个趑趄,差点就摔在地下。
蒋华安见贺圆一个趑趄,自是条件反she的跨前几步,一伸手就扶住了,低头问道:“扭着脚没有?”
“没有!”贺圆一仰头见得蒋华安剑眉星眼,温声相问,倒有点愣神,蒋华安虽然没有小哥哥俊,但是看起来也很顺眼么!
蒋华安见贺圆没有摔着,便松开了手,笑眯眯看她走开了。嗯,未来小弟媳确是样样都好,就是小了些。这会儿,他却忘了小弟蒋华盖也还小,只顾想着若是贺圆大些,马上就可以迎过府当弟媳了,那时又是一番盛况。
参加完蒋老夫人大寿后,贺府却赶着要cao办贺瑛的婚事。因莫府说道莫老太爷年事已高,近来又有疾,若是把婚事拖到年后,就怕莫老太爷一有不对,这婚事却得拖到孝期满后才办,那会就耽误了莫文柏和贺瑛。史仪因贺瑛也十五岁了,过了年就十六,也怕拖的太久,考虑得几日就松了口,因此赶着备办嫁妆,请喜娘等事,忙的不可开jiāo。因婚事太急,贵姐等人自然也要在针线上头帮手。因见贵姐分不开身,贺圆下了学,便帮着带两个弟弟玩,好在年关将至,学里功课少,贺词也得了闲儿,两个一起带弟弟,倒有说有笑的。
却说贺瑛心里终究有点事,这一日趁着众人不留意,便来找贺圆说话,拉在房内只细问莫文柏生的如何。贺圆上回是跟她说过了,这会见她临出嫁不在房里做嫁妆,却又跑来问自己,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嘴里却笑道:“莫家哥哥自然是一个好的,那一日我跟震哥哥到莫府认亲,看着都觉得好。嗯,就是瞧着顺眼,再有,会疼人,不端架子,好相处。听得对家里的姐姐妹妹极有尽让的。”
贺瑛出神半晌,拉了贺圆的手道:“圆姐儿,我问你的话儿,你别告诉人去。”想一想又自行哑然失笑道:“过些时我就要进莫家门了,就算知道我打听过他的事儿,其实也没什么。料着他也打听过我的事儿。”
贺圆听得贺瑛的语气似是不再反感这门亲事,一时笑道:“莫家哥哥可细心,那会儿给我和震哥哥挟点心,因有好几种口味,还问道爱吃甜还是爱吃咸。后来看看只有我和震哥哥在,还笑问府里的人平素爱吃什么,喜什么颜色衣裳等。震哥哥嘴快,就说起府里的人如何如何,后来就提到瑛姐姐爱吃花生汤圆,那回吞的急,还烫着了,倒把莫家哥哥逗笑了。”
“啐,在他跟前说这些个作什么?”贺瑛这会倒有些娇嗔,低了头道:“还怕他以为我xing子急,贪吃呢!”
贺圆见得贺瑛的神色,知道沈愿之这件事总算是揭过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待到了十二月中旬,莫家自来迎亲,贺瑛倒是平平静静的嫁了过去。
转眼过了年,待到夏至,因龙凤胎九岁生辰,贺老太爷认为九岁该办一办,便让贺词和贺圆自行下帖子请各府里的哥儿姐儿过府庆生辰。贺圆便到贺词的房里,两人一起在窗下写帖子。
贺圆请了乔沁陈珠莫小七等人,贺词也自行请了年岁相当又说得来的哥儿,后来却举着帖子苦恼的说:“想一并想了安哥哥宽哥哥他们六兄弟一起来,是一张帖子写了他们六个人的名字,还是要分开六个帖子写他们六个人的名字呀?”
“请的同一家人的,自然是一张帖子写六个人的名字!”贺圆不由笑了,“只不过,安哥哥和宽哥哥有功名在身,有事要忙的,不一定会来罢!”
正说着,却听樱桃进来道:“安平侯夫人领了哥儿过来,听得哥儿和姐儿过些时生辰,问有帖子给他没有,若有,他顺道拿走!”
贺词听得宋少阳来了,忙捏了帖子出去。贺圆却对着写了蒋华蒋华宽等人的帖子发呆。因上回不经意听到尚婕又跟人说道自己是她家未来的媳妇,就怕这回生辰请了他们六兄弟来了,尚婕又要借机说些什么。如此一想,却把蒋华安六兄弟在脑中过了一遍。嗯,蒋华安老了点,蒋华宽粗鲁了点,蒋华盖小了点,老三蒋华宏和老四蒋华宁又没蒋华安好看。
贺圆比较了一遍,突然惊觉,暗啐自己一口,这才九岁,想什么呢?一时不由笑了,却没看到窗口处有一个人正看着她发呆。
39、定qíng珊瑚串
贺圆察觉到窗口处似有人站着,一抬头见宋少阳愣愣站在那儿,不由一怔,脱口道:“怎么不进来?我哥哥刚说往前头去找你,路上没碰着你么?”
“我绕到培哥哥房里,然后才过来的,倒没碰着。”宋少阳见贺圆瞧见了他,忙绕过窗下进房。一边瞧着贺圆家常穿了一件月白色挑线裙子,头上随便挽个纂儿,粉嫩嫩脸儿微微透着一点曦红,更觉比往常娇俏,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因安平侯夫人是常时来贺府的,宋少阳又跟贺词关系好,跟贺圆也常见面的。贺圆一下见他脸上微微涨红起来,不由奇怪,放下手里的帖子,端详宋少阳道:“少阳哥哥这是怎么啦?红头涨脸的,是不是天热,路上晒着了?”
“是晒着了!”宋少阳见贺圆关切的看过来,忙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拿了扇子扇风。一时扇的太猛,却把摊在案几上的帖子扇到地下去了,只得放下扇子去拣帖子,看着手忙脚乱的。贺圆见他举动不同往日,略略诧异,只他一个十一岁小男孩,至多就是学里受了气,或是家里被父母责骂几句,还能有什么事,倒也不往心里去,只以为他是热着了。待他拣好帖子,便拿过扇子帮着他随意扇了几下,谁知宋少阳的脸倒越法的红起来,不由奇怪。
待樱桃端茶进来,见宋少阳红着脸也吓一跳,忙道:“有那摊凉的绿豆糖水,上一碗来解解暑可好?”
“好!”宋少阳应了,见得樱桃下去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脸热的厉害,一时不敢再瞧贺圆,只低头假装去瞧她放下的帖子,见得上头写了蒋华安蒋华宽等人的名字,便笑道:“子母庙开chūn时施衣施物,因是开光的,到的人太多,一片混乱,后来请的安哥哥和宽哥哥去维持秩序,这才顺利施完了。听得端午节前后几天要施粽子,还要请安哥哥和宽哥哥过去,只怕没空儿来给你们贺寿辰呢!”
子母庙是京城里香火最盛的庙,里头的庙祝是贺老太爷的堂弟,在玄学一道上不比贺老太爷差,早年因一段伤心事,这才进庙的。后来新皇登位,因打击几位异母兄弟,其中一位王爷却入了子母庙落发为僧。皇帝为显自己的大度,索xing把子母庙周近的土地赐给庙里,庙里除了收租外,更有香客上供的香火银子,极为富裕。每年都会借着节日施衣赚物,以感上天恩德。
正说着话,却听到贺词和陶灵杰的声音,他两个揭了竹帘进来,见宋少阳和贺圆坐着说话,不由笑道:“我们刚从园子里绕过来找你,度着你定是从那条路往房里来了,这才遇不着的,果然先到房里了。”
陶灵杰说着话,却打量贺圆,虽说跟贺词长的一个样,可是女孩子就是更好看些,一时多看了几眼。
宋少阳见陶灵杰和贺词进来了,脸上的红倒慢慢褪下去,一会儿就恢复了平常。
贺圆因见贺词匆匆来去,这会额角有汗,忙拿手帕子给他擦,又笑道:“哥哥,这天热,你也别整天跑来跑去,有事叫丫头跑一趟就是。”
“妹妹这手帕子绣的这么好看拿来擦汗怪可惜的。”贺词一眼见到贺圆拿的手帕子绣的jīng致,不由笑道:“上回给我做的松花汗巾子,人都赞好看,谁知到一趟将军府,却给华盖换了去,拿他的旧巾子qiáng换的。哼,下回再去,就系个旧的汗巾子再去,可不敢再系妹妹新做的汗巾子过去了。”
宋少阳和陶灵杰听得蒋华盖换了贺词的汗巾子,那汗巾子居然还是贺圆做的,不由齐齐道:“既换了你的汗巾子,怎么没见着他系?他有好东西最爱显摆的,难不成这回还藏起来不用不成?”
“他qiáng换了我的汗巾子,却不是给自己系,倒去系在安哥哥腰上,还说什么那条汗巾子最配安哥哥的衣裳。”贺词见樱桃端了绿豆糖水上来,忙叫她再端两碗上来,又转头跟陶灵杰和宋少阳道:“更可笑的是,安哥哥一系了新的汗巾子,蒋老夫人和将军夫人一直追在后边问是谁送的?说那花色外头买不着,定是姑娘家特意绣了送人的。后来一听是华盖qiáng换了我的汗巾子给安哥哥的,居然也不让安哥哥换回给我,只在那儿讨论说我妹妹手巧,做的这汗巾子与众不同。待我告辞时,将军夫人还追出来说什么若妹妹有空,再做一条汗巾子送过去,好让安哥哥轮着系。我落荒而逃了。他家就像qiáng盗。”
“别的还罢了,这汗巾子是圆妹妹做的,怎么能随便的抢了去,确是qiáng盗!”陶灵杰和宋少阳都义愤填膺,哼哼道:“圆妹妹就从没做过汗巾子给我们!”
什么跟什么?合着我就该给你们做汗巾子呀?贺圆听不下去了,站起来道:“我还要学刺绣,就先回房去了,你们慢聊。”说着起身去了。
宋少阳和陶灵杰见她出了房门,嘴里跟贺词说话,却都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到了贺圆贺词生辰这天,下帖子相请的哥儿姐儿都来了,各各有贺礼送上,却不见将军府六位哥儿。众人正询问,便有将军府的婆子来送贺礼,只说蒋华安蒋华宽要到子母庙里助着维持秩序,其余四位哥儿恰好陪了蒋老夫人到郊外避暑,听得要过几天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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