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梳好头,却另有丫头恭身进来笑道:“姑娘,安平侯夫人和尚书夫人她们来了,听得你也在公主府,便要见见呢!”
将军府中,尚婕却向蒋华安细细说了贺圆的爱好等事,笑道:“这可是我着意打听来的,你好生记着。待下个月起程到北成国,你护送着圆姐儿她们,路上自然不比家里,这吃的用的,若能尽量的随了她的爱好,她自然就高兴些。可得好生护了去,再好生护了回来。”
蒋华安忙答应了,当然嘛,未来弟媳妇,一定重点看护,不会让她有个什么事的。
待蒋华安出去,尚婕又叫了蒋华宽进房,拉了道:“华宽,下个月护送姑娘们到北成国去,别的姑娘还罢了,你家未来大嫂可得看的紧些,莫让其它男子接近了去。你大哥有些木头脑袋,别的事还好,只这一事上头只怕还没开窍,得你出马了。”
“未来大嫂?是哪一位?”蒋华宽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十位姑娘中原来有一位是未来大嫂,可是后知后觉。喜的是,突然就多出一位未来大嫂来,看来大哥好事将近了。
尚婕俯耳过去嘀咕了几句,蒋华宽一听张大嘴,半晌道:“娘,一直以为你要把她说给华盖哩,没承想是要说给大哥。你放心,这路上我必想法子尽量让他们有机会单独相处,得让他们先开窍了,回来才好论婚事的。”
42、就jiāo给你了
要给华安说亲,自然要让他先开窍的,万一又像上几次那样,一提婚事就变脸,却是不好。尚婕沉思一会,自打贺子欣嫁过来后,将军府与贺府来往的自是比其它府频密些,自己六个儿子也时常到贺府去,贺词和贺圆更是常时见着。论起来,华安几乎是看着贺圆长大的。说是青梅竹马,一点不为过。只是有一个小小问题,贺圆才十一岁,虽看得出是一个美人胚子,却身量未足。华安,只是单纯的喜欢小孩子一样喜欢贺圆,还是如自己所希望那样的喜欢贺圆呢?
因上回到子母庙去测算,其实还偷偷拿了几家府里姑娘的时辰八字跟华安的合了一下,最后只跟贺圆合的上,若不撮合他们,难道让华安娶不到老婆不成?再说,华安虽对贺圆没有表露什么,但是以他不跟女孩子接触的个xing,每次见到贺圆,居然极是温和,又稍稍回护。这已是极难得了。不把贺圆说下来,这怎么成?
尚婕想着蒋华宽跟蒋华安几乎形影不离,只怕比自己还知道蒋华安的心思,这会问蒋华宽道:“你觉着你哥哥对圆姐儿的态度如何?”
“平日没注意!”蒋华宽侧头想一想道:“要不然,我去探问一下哥哥的口风。”
“听得安平侯夫人和尚书夫人也有意上贺府提亲的,到时贺府会答应哪家,还不知道呢!这事儿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你探问你哥哥时,却不要挑的太明白,又要问的明白,……”
蒋华宽拦住尚婕的话,拍胸口道:“娘,你放心,我自会问的清楚的。你等着好消息吧!”说着就出门往蒋华安的房间去了。
蒋华宽从蒋华安的房间又回到尚婕的房间时,笑容满面道:“娘,我说从北成国回来,可能要上贺府去提亲了。你猜着大哥怎么说?”
尚婕见蒋华宽故意卖关子,倒猜测是好消息,松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道:“怎么说?”
“哥哥一听我的话,点头说道确是该上贺府去提亲了,拖的太久看别人先得了去。又说道圆姐儿迟早要嫁进将军府,这趟北成国之行,自是要护的她周全。”
“他真这样说?”尚婕只觉喜从天降,合不拢嘴道:“果然有心事还是跟兄弟说,倒不跟我说。我说他一提婚事就变脸,原来是要等圆姐儿长大迎进门。想圆姐儿小时候第一次来咱们府,华安就抱了坐在膝盖上讲故事,还喂她吃东西,温柔的很。当时就看呆了我们,只没想到真应了今日。”说着一路追思往事,越想就越觉得其实蒋华安一早就喜欢上贺圆了,只亏自己大意,只觉得他是对小孩子的态度。待追思到蒋华安在贺圆九岁生辰时送了一串珊瑚串,又拍掌道:“他买了珊瑚串往贺府去,我却闪身进珍宝斋,老板悄悄告诉我,买的是一串结了同心结的珊瑚串,若是姑娘收下,事儿就成了一半。后来一问,圆姐儿倒是收下珊瑚串了,只一次也没见她戴过,想必是收起来了。只你大哥系着圆姐儿做的汗巾子到贺府去,据说词哥儿忍不住就当面嘀咕说是盖哥儿qiáng抢的,你大哥这才知道汗巾子不是我做给盖哥儿的,却是圆姐儿做的。因是系过的,又不好再还回去,倒解下来叫我收起来,现下还放着呢!你说说,他们这算不算jiāo换过定qíng信物了?”
“当然算!”蒋华盖也追忆出几件小事,最后两个人得出的结果是,原来蒋华盖十四岁时就对四岁的贺圆一见钟qíng了!
尚婕激动的不行,一时又怕贺圆年小还不懂这些事儿,寻思着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最是崇拜英雄的,这趟上北成国,路上蒋华安只要关怀一二,再让华宽从中撮合一二,事qíng就有眉目了,这媳妇儿,是跑不掉了。
蒋老夫人听得尚婕和蒋华宽的描述,同样激动的不行,尽量压着嗓子说:“圆姐儿又秀气又聪明,那会虽年小,安哥儿也是一眼相中了,确是好眼力。你们瞧瞧,现下长的多好,水灵灵的惹人爱。将来过了门,若能像她娘一样,先来一对龙凤胎,那才叫人高兴啊!她太爷爷等人虽是文官,倒没把她养的病病弱弱,却是红润润的健康着,这样儿的做孙媳妇,正中我老人家下怀。你们先准备着,一挨从北成国回来,马上就到贺府去提亲,别让其它家抢先了。必要时刻,咱们换了诰命夫人的衣裳上殿求皇上赐婚去。”
尚婕极表同意蒋老夫人的话,严肃的说:“既是华安喜欢的人,自然誓在必得!谁敢来抢,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却说长公主府中,待送走安平侯夫人和尚书夫人,看着贺圆又回了房,长公主却愣着神,过一会才跟驸马道:“因圆姐儿刺绣极出色,大家度着她这回到北成国去,定能扬个名露个脸的,到时回来,只怕就有人蜂拥上门去提亲,这会都先跑来跟我通气。因先时我搁过话说道圆姐儿是我的gān女儿,没功名的没有资格提亲,这会儿安平侯夫人说道她小儿子宋少阳是太子身边的陪读,也有俸禄,算的上有功名,待圆姐儿从北成国回来,就要正式上门提亲。尚书夫人更绝,说道她孙子陶灵杰谋了一个侍卫郎的职位,也是有功名的人了,已有资格上门提亲等语,现下先来我跟前报备一下,希望我支持这头婚事。再加上将军夫人已是早早跟我提过,这会,唉……”
“将军家自然是一门好亲事,只是她家儿子多,这会提的却是大儿子,这年龄大了点。安平侯夫人姐姐沈夫人的女儿现下是二皇子正妃,甚得皇上皇后宠爱,若她在皇上皇后跟前提一下,没准就赐婚了。尚书大人是三朝元老,尚书夫人这会来提这婚事,也不能一口拒绝。你说说,这提的人多了,却是烦恼事。不说贺少奶奶,就是我,也难以决择呢!”长公主给怀里一只雪猫理着毛,见驸马沉吟不语,又悄悄道:“只可惜圆姐儿不是咱们亲女儿,要不,就上奏皇兄,赐旨来个凤台选婿,那才热闹。”
“照我说,蒋华安就很好。那几个比不上他。”驸马笑着说:“他现下不过二十一岁,威仪日显,将来自是更不凡的。配他正好。”
因钦天监择了三月二十六日起程上北成国,参加南北绣品大会的姑娘早早就到针工局集中,贺圆见除了自己和贺意,陈珠和乔沁也如愿参加,不由雀跃,悄悄问贺意道:“不是听得史悦也选上了么,怎么不见人影?”
“听得拼了命学刺绣,前些时还熬夜做香包,双眼一迎风就直流泪,找了大夫开药敷眼,不知道是不是不能来了?”史悦小时候野蛮,谁知后来她亲娘病故,父亲纳了继室,那继室见她无礼,明面上客客气气的让着她,暗中却使绊子,致使她父亲也不喜她,一下便在府里失了宠。本来要趁着参加南北绣品大会扬个脸,让父亲正眼看待她的,谁知拼的太过,却伤了眼睛。
史悦先前跟贺瑛贺琪要好,有话就同她们说,只她们现下都出嫁了,她每回到贺府,跟其它人又说不上话,反是小时候跟她作对的贺意还跟她搭腔说几句。贺意这会也叹息一句道:“没有亲娘在身边就什么也不是。”
正说着,史悦却来了,虽消瘦些,收拾的却俏丽大方,一抬眼见到贺圆和贺意,却自动过来打招呼。贺圆见她这两年收敛了不少,想着她在继母的眼皮底下,只怕吃了不少暗亏,倒收起成见,笑着回话。
贵姐等人送了贺圆过来,这会见得史悦也来了,因她大着贺圆贺意几岁,便拉过嘱道:“悦姐儿,这次不让你们带丫头,凡事只让几个宫里随行的嬷嬷打理,只怕不周到的地方多的是。你们几个自是要互相照应的。你大着她们几岁,只怕就要你照应她们了。”
史悦在大人面前自然是乖巧的,笑着应了。
正说着,因见蒋华安蒋华宽来了,贵姐自是上去嘱托了好几句,笑道:“这十位姑娘中,就圆姐儿年纪最小,还得你们多照料。”
蒋华宽笑眯眯道:“放心放心,有我们在,不叫她吃亏的。”开玩笑,怎么会叫未来大嫂吃亏呢?我肯,大哥还不肯呢!明面的照料自是一个样的,暗处的照料,嘿嘿,自有优待的。未来大嫂么,是咱们这回的重点保护对象呀!
因之前在子母庙里同尚婕一席话,贵姐这会特意多瞧了几眼蒋华安,又把他跟其它府里的哥儿稍稍比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蒋华安剑眉星眼,长身玉立,若不是板着脸,实在是一副吸引女孩子的相貌。再加上他行事稳重,头脑慎密,其实是许多夫人们眼中的女婿好人选。若不是圆姐儿还小,倒确实是一个好人选。
蒋华安留意到贵姐看了他几眼,以为她不放心贺圆,另有话要嘱自己,忙走过去道:“婶子放心,一路上行程安排好了,随行的又是妥当人,这回还有一位太医随行,嬷嬷们又是上次随姑娘去过一回北成国的,再妥当没有。兼且词哥儿和贺守也一道上路,凡事有我们,自是安稳的。”
贵姐看看第一次要远离自己身边的贺圆,再看看蒋华安,神使鬼差就说:“既这样,圆姐儿就jiāo给你了!”
43、珍珠小枕头
贺年也在另一边嘱贺词道:“此回和你妹妹出远门,凡事多留心。华安是一个稳重的,你跟在他身边多听多看多学,路上不要惹事出风头。到了北成国,该表现时也不用谦逊。……”说着摸摸贺词的头,见他还没到变声期,连喉结也没长出来,这会看着还像个孩子,却学大人一样挺个胸听自己说话,不由好笑,又嘱几句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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