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何露不服气的说道,她当时听何雨说了这事之后,心里立刻想的就是绝不能让何雪好过,其实细算起来,何雪说不得有机会扳回这个场面。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常丽梅正准备去厂里找她,见她回来了倒是意外。不过等看到罗婶子和罗天亮,倒是释然了,肯定是这个婆娘去通知的何露,要不然也不会听到消息就回来。
倒省的她去厂里了。
“这不是我侄女吗?大伯母还说去厂里找你呢,这下正好,你过来,我问你点事情。”
罗婶子一脸防备的看着她:“这是小露大伯娘啊?咱从前也见过,如今呢我也是孩子的干娘。你看你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如去我家里坐坐。”
常丽梅见后天罗天亮冷冷的盯着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只得讪讪的笑了笑:“我就不去了,家里有点事。何露啊,大伯母问你,你是不是给你姐姐报了名参加铁姑娘啊?你看你愿意自己去,干啥还拉着你姐姐啊,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何露见外头只有常丽梅一个人,何老太太和薛二菊都没出来,又见罗天亮和她使眼色,余光看见何雪带着街道的主任过来,立时明白这是何雪的诡计:“大伯母说啥呢,不是小雪姐姐让我给她报名的吗?她自己说要给咱们女子争光,要去支援祖国的革命。我当时还劝过她,让她先以学习为重,但是她说啥也不听,让我赶紧去报名。”
何露的话好没有说完,就被后头的何雪打断:“你瞎说啥?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报名了?我还要去上高中,谁报的名去谁去!”
何露假装没看见街道主任,凝重的说:“小雪姐姐,你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啊?你难道不想加入革命吗,还是说你说要支持祖国,支持毛.主。席的话都是假的?你问问咱街坊邻居,那个不知道你大小姐做派?你不应该告诉大家你的革命立场吗?还是说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资本家啊?”
“你!你才是资本家,我爹可是农民出身。”一番话让何雪的立场很被动,街道主任的脸已经凝重起来,很明显刚刚何露的话让她听了进去。
这个时候,一切资本主义都是□□!
不管何雪说啥都难免沦落一个革命立场不正确的地步,罗婶子在旁边点点头,同街道主任说:“这个我们邻居们都知道,家里的活计都是何露在干,何雪呢几乎没穿过打补丁的衣裳。现在谁家里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还不是资本主义做派啊?我看以前的大小姐也没有这么享受的......”
常丽梅见状赶打断罗婶子的话:“何露不管咋说,这名是你报的,我看你还是自己去参加吧。”
“大伯母,你没听我说吗,是小雪姐姐让我给她报的名,她这突然反悔了也不管我的事吧。再说,我现在可是砖厂里的一名工人,毛.主.席说过‘革命不分贵贱,哪里都是革命’。”
罗天亮见街道主任信了八分,又添了把柴:“何雪,平日里都没见你觉悟这么高,上次听见你委托何露帮你报名的时候,我还很惊讶,以为你是开窍了呢。没想到你是在这里等着何露啊,先是让何露替你报名,你到时候再说是何露自己偷偷给你报的名,把脏水泼到她身上,目的是啥?”
他见街道主任果然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便不再卖关子:“是不是因为上次你搞封建迷信的事情啊?想诬陷给何露?”
何雪气的早已双拳紧握,牙齿紧紧的上下咬着,她在这一刻十分嫉妒何露和罗家关系好,要是再多给她点时间,她一定想方设法的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街道主任点点头:“我记得这位何露同志,她的思想很是进步。尤其是报名的时候,她特地的指出这是给何雪报名,我觉得何雪同志的确该参加革命好好锻炼一番。”
薛二菊被何老太太一直拖在屋子里出不去,屋里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外面的动静,心里更是抓心抓肺的想知道。
但是她另一方面她也有些害怕出去,左右手她实在知道怎么办。要是搁以前她肯定是帮何雪,但是昨晚上何兴国说的话又让她对何露有些愧疚,毕竟这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我老婆子也知道何雪是你大姐的闺女,你大姐呢又早早的去世了,所以你平时对何雪这么偏爱我也不多什么,但是你别忘了何露也是你闺女,还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何老太太的这番话薛二菊却不以为意。她才不是因为是她大姐的孩子才对何雪这么好的,何雪......才不是她大姐的孩子。
这个秘密她守了快十六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可能自己都快忘了以前的事情。
外头街道主任看了看太阳,自己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不再理会还在掰扯的众人:“我不管你们姐妹之间是怎么回事,这铁姑娘呢何雪同志既然已经报了名,尽快收拾收拾,咱们路上还得走个两天呢。”
何雪只觉得晴天霹雳,自从得知自己被报名之后的两天的时间里,她感觉比以往的两年还要长,心里的怒火压也压不住,喊道:“我不会去的,我要去上学!你们这是串通好的,我才不会上当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街道主任脸色一沉,她好心过来办事,结果被说成是串通好的,看来其他人说的是对的,这何雪就是资本主义做派太严重了。到时候可要好好和上面的反映反映,一定要让何雪多劳动,纠正她的错误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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