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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兴国拿着大半的家当上路了,他身上带着罗婶子给他烙好的大饼。本来罗大叔嘱咐他坐大车尽快到省城,但是他看到坐车的票价之后,又犹豫了半天,最后放弃了坐车,自己徒步走到了省城。
幸好县城离省城不太远。
而早已到省城的薛二菊,先是在毕家周围晃荡了一圈,见毕家的大门紧锁。心里先是咯噔了几声,但是还是抱着希望,万一只是搬家了呢。
她谎称自己是来找闺女的,先在毕家周围打听了一番,然后假装问道,“这紧锁的大门是谁家?”
本来还很热情回答她问题的大娘,立刻闭口不言,摆摆手道:“妹子,我看你是外地人吧?这以后可千万别再问别人了,他家全部都被抓进去了,资本做派太严重,家都被抄没了。你要是在这里等两天,还能看见他们在街上被□□呢。”
薛二菊如遭雷劈一般待在原地,她没想到还没有过上好日子毕家就倒闭了。她脑海里又想起何新国之前说的话,什么资本主义要完蛋了,她当时虽然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惨烈。
大娘见薛二菊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嘟囔了几句,“不会是个傻的吧。”便蹒跚着脚步回到了自己家里,紧紧关上大门。
薛二菊失神的往前走去……
何露观察了几天,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动了她的表格。老张和胡姐看起来都是无辜的。她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情,准备趁着下班的时间,去窑里把表格重新做好。
陈佳文因为晓梅答应帮他给何雪写信这件事情,正找着机会要报复何露,之前说的一个星期马上就到了。好不容易看见何露一个人往窑里走,砖厂又没有什么人,便心生一计。
何露检查完窑里的工具情况,又重新填好了表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准备回宿舍休息。推了半天的窑门,竟然没有推开。她开始以为是门绊住了,又使劲儿推了推。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不会是别人把窑门给她从外面锁上了吧。她开始大声呼叫起来,可是砖厂都已经下班了,天色又暗,谁没事会往窑这边走呢?
何露担心这样的一个密闭高温的环境里,如果她不能及时出去的话,会因为高温窒息而死。虽然窑洞里已经停止工作了但这个窑里的余温可是有六七十度,现在的她就已经大汗淋淋,衣裳几乎全湿了。
她就是不窒息死掉,也会因为脱水而死亡。
难道她就这样在60年代死了吗?
她想起在22世纪的时候看过的逃生手册决定保持体力,不费嗓子喊了,从地上捡起木棍,开始用木棍有节奏的敲击门。
她一边敲击着木门,一边心想,到底是谁害的她呢?
是砖厂里的人还是别的谁呢?她来到60年代之后,得罪过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和何雪苦大仇深外,其他人都没有这么大的仇恨。
可是何雪已经去参加铁姑娘了,能帮助何雪替她报仇的只有晓梅或者陈佳文两个关系比较亲厚的人。
砖厂里的人不会这么丧心病狂,为了一个党员名额就把她弄死?何况她已经被排除在外了,这次的积极分子不可能有她了。
她今天要是能活着出去了,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报仇!
罗婶子今天在家里蒸了玉米饼,她知道何露平时比较喜欢吃这个。所以让罗家兄弟去给何露送,两个人都懒得动弹,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罗天亮去送了。
砖厂的门卫大爷也认识罗天亮,见他来找何露,笑着打了声招呼,“又来给何露送东西呀?你这个哥哥做得真称职。”
罗天亮呵呵笑了两声,要不是猜拳猜输了他才不会跑这趟呢。
他先去宿舍敲了敲门,见只有樊山兰在宿舍里,罗天亮问,“何露怎么没有在,她干娘给她送了点东西吃。”
樊山兰说:“不知道,今天何露还没有回宿舍。我还说正要说去找她呢,咱们去工会办公室看看吧。”
两个人便先去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发现也没有何露的身影,倒是牛冰萍在。
樊山兰有些疑惑的道:“不应该啊,她也没有和我说今天要去别的地方。”
罗天良眯着眼睛问道:“这位同志,你看见何露了吗?”
牛冰萍摇了摇头,“我记得何露早就下班了,她因为报表的事情被领导挨训了,可能去哪里哭了吧。”
罗天亮又仔细询问了什么报表的事情,牛冰萍本来不想回答,但是一想赵爱红前些天刚刚帮了她,她还是一一回答了。罗天亮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决定和樊山兰去砖窑找找。
两个人到砖窑之后,开始大声的呼喊何露。何露听见声音之后,本来热的快喘不上气的她,加紧敲击门,同时又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我在这里。”
樊山兰和罗天亮从一号窑走到三号窑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听见敲击声,与呼喊声。樊山兰听到声响后着急的喊道:“何露,你在窑洞里面吗?”
罗天亮跑到三号窑的门口见三号窑的大门被紧锁住了,二话不说用砖头把锁给砸开。看见何露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快要昏了过去。
樊山兰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她问罗天亮:“怎么办,何露是不是快要死了,要不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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