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岳梅看着手中的钱票,有点心酸,可是她不得不骗他娘,这次她必须要去一趟。
这天一大早,邢岳梅就去农科院跟老师请了两天假。然后她坐上去隔壁市的汽车。经历了五个小时的颠簸,车子终于到达了隔壁市的汽车站。邢岳梅下车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坐上了通往武县的车。
邢岳梅上车后告诉售票员说要到临泉村站下车。
临泉村是纪文冬从小长大的村子,也是邢岳梅上辈子度过后半辈子的地方。这个村子地处武县和寒城的高速公路旁边,交通十分方便。走出村子再走个两千米,就能看见高速公路,向北直通县城,向南就能到达寒城。
而且临泉村背后靠山临水,不缺吃食和水源,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最关键的是这地方矿产丰富,后山就有好几个公家开的煤厂。村民们平时除了种田还可以抽空给煤厂打临时工。哪怕挣钱没有转业挖煤工那么多,也可以帮忙卸卸木头,装装车什么的,挣点外快,生活还算富足。七十年代末这些小厂子,难以盈利了,公家开不下去了,就包给了村子里有远见的人。村子里有些人家就靠着后山拿着小窑井成为了八十年代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九十年代这些人就身家百万了。
邢岳梅坐在车上,回到这个上一世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看着路一个个的矮小的房子和破旧得连个大门都没有的煤厂。上辈子刚来是她看什么都觉得惊奇,这辈子再见才觉得原来这地方这么落后。当然这时候也不是没有好的方面,至少现在的空气质量是真的好,虽然公路上不见什么汽车,但是路边的花草树木就像后世加了滤镜一样带着不经修饰的美。
邢岳梅来到临泉村的站点下车,从高架桥上走下了,就看到了临泉村的标志性建筑水泥厂的大烟筒,这个烟筒的质量是真的好,厂子倒闭六十年后还屹立不倒,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
她抬头往上看,入目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矗立在临泉村后面。其中最高的那座云山山顶还是光秃秃的,不像后世已经被开发成旅游胜地后,山顶上建了一栋七层宝塔。
邢岳梅走到坡下,踏上通往临泉村的小土路,这时候南水北调的工程还没实行到这里,村西侧的小河还没被拓宽河道,远远看着小河满满当当的泛着金光。
再次来到还没发展起来的临泉村,邢岳梅已经忘了原先这些房子里住得到底是哪户人家了,这时候的房子不像后来一个挨着一个的,有时候这家住在胡同的这边,对面的地基也是人家的。
邢岳梅熟门熟路的找到纪文冬家,纪文冬家的老院子是个青砖大瓦房,除了看起来有点旧了,还是很不错的房子,上辈子分家分给纪文冬三弟了。
邢岳梅正准备上前去敲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纪文冬正准备出门,他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邢岳梅。
“你怎么来了?”纪文冬看到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难掩惊讶道。
“我去基地找你听说你有急事回家了,怕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就来看看。”邢岳梅看着眼前依然挺拔,但是眼神中难掩疲惫的纪文冬,想起原来他坚定开朗的样子,有些心疼了。
“你吃饭了没?”纪文冬看着邢岳梅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道。
“没呢?你家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我带你去吃羊汤吧。”路边有个专卖羊汤的小店,纪文冬带着邢岳梅来到店里点了两碗羊汤,又给邢岳梅点了两个馍。
邢岳梅喝了碗羊汤觉得走了一路被风吹冷的身子都暖和起来了。
吃完饭两人在路边溜达,沉默的气氛邢岳梅有点不习惯。
“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啊。”邢岳梅打破沉默问道。
隔了一会儿,纪文冬说道:“我爹突然咳血晕倒,到京城检查说是得了肺痨,没得治了。”
邢岳梅知道纪文冬的爹是个能干的,要不也不能攒下这个家业,还送三个儿子都去上了高中。纪文冬自愿去当兵暂且不说,二儿子纪武冬还依靠以前他爹攒下的钱上了医专,三儿子纪元冬也正在上高中。
三个儿子都不在家,纪文冬的娘秦秀芸在家照顾不能做重活的纪贵树。纪文冬的爹纪贵树虽说不能做重活但是平时已经出门溜达还是没问题的。
那天纪贵树照常饭后出门溜达,哪想这老头子突然吐血晕倒了,可把他那些老朋友吓坏了,连忙七手八脚的帮忙给送到县医院。秦秀芸跟着到医院只听医生说,老头子是内脏出了问题,只能去京城检查,当时就蒙了。
还是邻居看到她无助的样子,让她叫大儿子回来,她才去发电报让纪文冬赶快回来。
纪文冬回来后带着他爹去京城医院检查,拍了片子才知道原来他爹得了肺痨,是常年下井挖煤吸入太多有害物质导致的。医生拿着片子跟她解释,病人的肺部上叶已经完全腐烂,现在的医学技术还没办法治疗,只能带病人回家慢慢调理,还有可能坚持几年。
邢岳梅听完纪文冬的话,从袋子里拿出两瓶药,递给纪文冬,说道:“这是我给我爹娘用来调养身体的药,我爹吃了半年了效果还不错,他说身体都变年轻了。你可以拿给叔叔吃。”
这两瓶药是邢岳梅从一堆保健品中翻出来的,效用是激活自身细胞活性,据说对抗病毒,病菌感染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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