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安若漓进宫时,便有不少命妇陆陆续续的进宫,跪在栖梧宫殿内。
安若漓进了大殿,在吴氏,魏氏身后跪定,嘤嘤戚戚的声音渐渐响起,此起彼伏。
前朝官员由三位王爷带领着在栖梧宫殿外,而命妇们则由三位王妃带领守在殿内。
跪了一阵,安若漓感觉不适,用手悄悄扶着肚子。
一名宫女上前,在安若漓耳边悄悄道:“王妃去歇歇吧!王爷安排了太医在偏殿!”
说着扶安若漓起身,行至殿外,由碧江接手,进了偏殿。
“王妃切不可伤心过度,仔细动了胎气!”太医抚过脉之后对安若漓道。
“劳烦太医!”
“无大碍,但是不要跪的时间太长,隔半个时辰便过来歇歇!”太医嘱咐道。
“是,本王妃记住了!”安若漓用手轻轻抚摸肚子,孩子,你坚强些。
安若漓感觉精神稍好时,便去正殿守着,不适时便在偏殿休息片刻,有太医守着,倒也还好。
只是正殿的那些命妇可就不好了,守灵要三天,这才第一天,便有许多人受不住了,歪歪垮垮的跪坐在蒲团上,连哭声都小了许多。
卯时进宫,戌时出宫,不少命妇都是被家人抬着出宫的。
到了第三日,已有许多人受不住向礼部告假,正殿内跪着的人少了大半。
三日一过,皇后的福棺被抬至太极庙,由宫女太监日夜守着。
朝臣跟命妇们终于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赫连睿陪着安若漓出了宫,慕容奇早就等在芳漓院的门口,待二人进了屋,诊过脉才放下心来。
“王爷放心,王妃的脉相平稳,无大碍!”
慕容奇的话让赫连睿稍稍放了心。
“我说没事吧,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快去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安若漓好说歹说,推着赫连睿去洗漱休息。
这几日来,安若漓有皇上的特许,还可以在宫中休息一下,但是赫连睿因本就悲恸,再加上需要他安排的事情又多,还要守灵,连轴转,连休息的时间都捞不着,眼窝塌陷,眼睛里尽是血丝,下巴上胡茬疯长,活脱脱难民的模样。
安若漓吩咐厨房熬些滋补的汤,因在孝期,不能动荤,只能熬些素汤,等赫连睿起来补补。
赫连睿几天未合眼,这一觉,便睡到天亮。匆匆用了早饭,又匆匆进了宫。
如此,七天之后,在百官跟各命妇的恭送下,皇后的福棺葬于皇陵。
皇后下葬的这日晚,赫连睿肚子在书房坐了很久,安若漓有些放心不下,便带着紫苏寻到书房。
安若漓进来时,赫连睿正对着桌子发呆,桌上摊了几张纸,上面秀丽的笔迹,只是有些气虚不稳的样子,依稀可见是女子的笔迹,旁边是展开了一半的画轴,正是之前赫连睿介绍给安若漓的那宫装女子,安若漓知道,这是她从未谋面的婆婆。
直至安若漓近身,赫连睿才有反应,上前扶住安若漓,“你来啦!”说着扶着安若漓坐下。
“嗯,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安若漓的眼光瞥向桌上的几页纸。
“这是母后去前给我的,嘱咐我回府再看,直至今日才有时间细看!”
赫连睿将几张纸递到安若漓手中。
安若漓接过,在赫连睿的示意下,详看起来。
岂料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寒,本来以为子女都应是父母的手中宝,心头肉,哪知这样狠心的父母竟接二连三的让他们夫妻遇到。
“庶女她都可亲和有礼,为什么亲生女儿却要逼到如此地步?阿漓,虽知她有苦衷,但我还是原谅不了她,怎么办?”赫连睿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
安若漓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初自己知道安青峰做过的事情时,直到现在,依然无法释怀,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便是永久的,无法弥补。
安若漓轻抚着赫连睿的背,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阿睿,以后有我跟孩子陪着你,我们一家人会过的很幸福,母亲跟母后泉下有知,也会替我们高兴的!”
安若漓用笨拙的语言安慰着身前这个陷入悲伤的男人。
感受着安若漓腹上的温热,这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与他们俩不一样,未来,他会有个完整的家庭,有一双爱他的父母。
“阿睿,我们在府中修一座祠堂吧,将母亲的挂像供奉在里面!”
“嗯,听你的!”
皇后的丧事告一段落,百官刚想歇上一口气,宫中传来皇上病倒的消息。
不仅如此,南部江淮一带因连日暴雨,导致河堤决口,下游数十个村庄被淹没,受灾地区涉及五六个州县。
各个州县的报灾折子快马加鞭被送到盛京,又连夜送进御书房。
病中的皇上连夜召见大臣商讨灾情,安排赈灾事宜。
次日清早,大殿上,皇上强撑着身子在早朝连下三道命令。
开仓放粮。
减免赋税。
派钦差前往江淮一带视察灾情,修复河堤。
而这钦差人选,正是睿王赫连睿。
安若漓得知消息,急的团团转,这趟差事甚为凶险,且这时候的盛京城各方势力早已势同水火,赫连睿这个时候离开,事情恐怕要复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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