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一原本携妲己往寝殿中而去,中途却被妲己带到了这飞天阁。
妲己飘然上楼,身后为一轮皎月,随后她不发一言,衣衫变换,从正红变为一席雪色纱质衣,在这无边月色下,轻摇曼舞起来,墨发拂散,缠绕君心,素白裙裾,如月华绽放,水袖如风如烟,攫取着帝释一的全部心神,他不知妲己为何兴起而舞,只顺从地立在不远处看着她。
修眉长眸似是一片远山镜湖,瞧着妲己的目光始终带着一份隽永。
胧胧淡晖,照耀着天地万物。
唯眼前之人不可方物。
青丘天狐舞,乃最高道法,也为最高礼仪。
施法时控人心而驱使,不施法时照样动人心而驱使。
狐族奉月,在月光下天狐舞,更是一道虔心的誓言,此后,矢志不渝,生死相随。
帝释一只觉有一份契约在无形中缔结,此时不用妲己言语,他便已知发生了什么。
他缓缓叹了口气,揽住妲己。
她的爱,他早已不怀疑。
狡黠无情是她,至情至真也是她。
……
许是两人的生命层次都太高,怀孕变得十分艰难。
但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在成婚六百年后的一日,妲己怀孕了。
为了这个孩子,神后等待太久了,当即便决定亲身照顾妲己,几乎是日夜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是以,妲己怀了多久,帝释一便旷了多久。
第一年,他还算淡然处之,对妲己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抱着温柔期待。
可一年又一年,时间愈久,帝释一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暗。时常微眯着眼,幽幽地看着妲己。
怀孕后的妲己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撩人的韵致,美而自知的她见帝释一这般,觉得颇为好笑,这人成为圣主后,倒是比那几世沉的住气,除了动情时会露出难以自控的神情,大部分时间都是高山白雪般清贵的模样。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她便分外喜欢撩拨他,看他为她痴迷的样子。
在妲己怀孕的第九年,圣界终于迎来了它的小主人。
神庭内一片喜庆,唯圣主淡淡的瞥了眼妲己怀里的小狐狸,略带嫌弃并舒了口气。
那两世她俱是怀孕后便离开,如今总算生了下来。
看着那小小的拱在怀里的一团,与自己相同的九尾,妲己眼里温柔得像要溢出水来。
……
帝旭小团子从出生后便经常被神后抱去照料,妲己感念神后时日无多,尽管很舍不得儿子,却也知尽孝道,更何况某人近日越发醋性大,时常与儿子争宠。
妲己也知有了孩子后,冷落了某人,所以对他将儿子送走的举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寝殿内,妲己薄纱裹身,对着水镜梳妆打扮,想要在今夜好好安抚那小儿般的男人。
不一会儿,携着一身冷气的某人板脸而进,悄无声息地瞥了眼揽镜自照的女人,薄唇紧抿。
随后目不斜视进到内室,也不宽衣,就如此不发一语坐在榻沿上。
挑了挑眉,妲己拨了拨散落的青丝,终于大发善心,聘聘袅袅地绕开山水屏风,笑盈盈的对着面上快要结冰的男人,轻轻吹了一口气。
嗔道:“怎么啦,我都害怕这一吹全是冰棱子掉下来。”
帝释一沉默半天,才抬眼看面前这张巧笑倩兮的脸,在她撩送的秋波之下,面色逐渐破冰,却还是没有笑意,慢慢道:“你可知你已有多久没认真同我呆在一处了?”
妲己头一歪,故作不解道:“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几日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嘛。”
帝释一嗤了声,她虽在他身边,可边上有那小子在,她的注意力便都在儿子那,与他亲昵时也心不在焉,儿子一哭闹,她便可以立即撇下他,去轻哄安慰。
当初攻略他时,还满心满眼都是他,将他放在第一位。
如今,他都觉得若不是拘着她,这女人能立刻跑到母后那儿,陪那小子。
妲己: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软身坐在他膝上,玉臂环住他的脖颈轻轻摇了摇。
妲己讨好道:“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对旭儿那是爱屋及乌,夫君才是我最亲近的人!”
在她的缠磨下,帝释一终于春雪消融,嘴角噙起笑容,虽然知道她说的都是鬼话,心里还是无比受用。
或许他才是爱屋及乌的那一个,那九世的日子,是两人之间独特的记忆,旭由此而来,对旭儿他自然也爱,只是那份爱由眼前女子而衍生,不及对她万一。
撒娇耍痴过后,室内情意融融。
帝释一低头看着妲己,眸色沉沉,呼吸交错声中偏头亲她,眉眼间染上缠绵悱恻。
昏暗的房间内,两人交颈而吻,帝释一的唇贴着妲己的美额,鬓发,耳珠划过。
妲己妙目含春,旖旎流波,腰肢越来越柔软,在那上面作怪揉挲的手忽而发力,掐着她后腰一拖,将她抱置于床榻上。
继而面容相贴,帝释一在她耳边哑声笑道:“那便让我看看你有多么亲近我!”
妲己持着一副妖娆艳态,轻褪了薄衫,俯身伏在帝释一身上,肌肤相亲,伸手轻拂在他的眉眼,玉指游移,带着挑逗的意味。
气息逐渐失序,心醉神迷间两人似两棵合生的连理枝,拥抱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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