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室友真的都人很好呀。”回到旅馆的路上,陆晨曦笑着说,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这下你放心了?”
“放心了。”陆晨曦装作如释重负的表情,“唉,谁让我的朋友情商太低呢?”
夏芒装作气闷地去挠她,陆晨曦反击,走着走着,两个人笑作一团。
二十二 回家
上午高数考完,因为离榆宁车程不是很长,夏芒和陆晨曦吃过午饭就乘高铁离开。
冬天昼短夜长,抵达榆宁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晨曦家离火车站更近些,陆父也开了车来接她们,于是夏芒这一天就歇在陆家。
陆父陆母都开放而热情好客,更都有一手好厨艺,夏芒蹭了一顿丰盛的家常菜,然后在陆晨曦的床上挤了一夜。
夏芒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就拒绝陆父陆母的挽留,提着行李乘公交车离开了。
她怕,再在陆家耽搁一下,她就会因为贪恋这样的温暖而不想回家。
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归处。
陆晨曦送她到站,等她上了下一班回程公交,夏芒转身离开站牌。
微风,很冷。
夏芒和陆晨曦摆手说再见时的灿烂笑容渐渐淡去。
她家在一处安保相当严密的小区,小区里半是六七层的低层小楼,半是有着独立院落的别墅。
夏芒拖着行李箱在小区里慢悠悠走了很久。
行人是寥寥的,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见人都是自以为隐蔽的警惕防备姿态。
走到小区深处,已经可以看到围栏外的小浪河和河对岸的山的地方,夏芒从书包底下掏出来一串钥匙,在门侧的对话机上刷了一下磁卡。
“欢迎您,请进。”
院子的铁艺围栏上缠满了半干的落尽叶子的藤蔓,院子里有铺着鹅卵石的小路,有个五角的小亭子,有满院子没怎么修剪的妖娆生长的植物。
夏芒看了一眼,满目的苍青或者枯黄。
锁是指纹锁,门上的摄像头冷冷地看着往来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这家的主人,还是陌生人。
“欢迎您,请进。”
又收获了一条冷冰冰的语音,夏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总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其实她昨晚睡足了觉,今早也没做很久的车,根本称不上疲倦,只是心有些累。
客厅里很干净,只有夏芒带进来的一身风尘。
她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包姐。”
包丽娟是在这家里工作了十来年的阿姨,她儿子已经长大了出息了,但因为舍不得夏芒总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仍旧在这里工作,每周来清理一次卫生,夏芒在家吃饭的时候,她撇下儿子过来做个饭。
“嗯,我回来了。”
“我想吃鱼,你给我蒸一条好不好?”
挂了电话,夏芒把行李箱拖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一件一件地把东西拿出来,安放在房间里。
她的房间很大,比两个寝室还要大,房间是蓝白的主色调,设计还有些残存的温馨味道。但因为家纺之类的更新换代,已然所剩无几。
还不如寝室中独属于她的那不过两三平米大小的空间更有归属感。
房间包丽娟是不会进来的,夏芒打开总电闸水闸,撤了防尘罩搬到院子里抖净,叠好放在杂物间,拧了抹布清理房间的角落。
弄完了她自己的房间时,包丽娟已经提了大包小包的水果蔬菜肉类过来,热情地说笑着将东西填到冰柜里。
包丽娟虽然强行让兄妹俩称她为“包姐”,实际上却五十岁出头了,孀居多年,独自将儿子拉扯大。她喜欢色泽明亮的衣服,喜欢太极和广场舞,不到这边工作时,爱化一点简单却挑眼的妆。
那是格外年轻的神采。
“芒芒在学校怎么样?”包丽娟将去了鳞的鱼洗净打上十字花刀。
“挺好的。”
“想没想包姐呀?”鱼上撒了盐,料酒和柠檬汁。
“没有。”夏芒老实摇头。
“嘁。”包姐表示不信且鄙夷,开始处理新鲜的鸡翅中。
“想啦。”夏芒改口。
“是想包姐呢,还是想包姐的手艺呢?”包丽娟转过头,刀背宕在菜案上。
“都想啦。”夏芒笑。
“哼。”包丽娟有点满意,接着做手下的活计。
夏芒去收拾另外几个房间,二楼其它的卧室人未必会回来防尘罩不用揭开,只扫去灰尘就好,一楼书房的柜子里换一波干燥剂和樟脑丸。
乱七八糟的电器也都开一遍看看是好是坏。
挪到三楼平台方便打理的几个花盆搬回房间,看情况浇浇水修修枝。
忙完之后,包丽娟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热热闹闹地摆了一桌子。
在包姐的视线横过来之前,夏芒老老实实地又去洗了一遍手。
“好吃。”夏芒吃的头都不想抬。
包丽娟收拾了锅盆和流理台,给在家孤单寂寞冷的儿子打包了一份饭菜放在保温饭盒里,然后坐在夏芒的旁边。
“好吃,那就多吃点。”她慈祥地笑笑,终于有了一点年逾半百的人常有的样子,手在夏芒头顶悬了良久,还是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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