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吴太子妃摸着白皙腕子上的碧玉镯子,嘴角挂着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现在皇帝愈发年老,虽然每天都心情很好,可身体的状况也是不可避免地每况愈下,只怕这泰安和秦烨的亲事还会提前一些,以免再耽搁下去。
连桂笑了笑:“谁说不是呢?您和泰安郡主感情好,拿她当亲女儿待,将来嫁入东宫,郡主自然尊敬您。而白侧妃也记挂着您的恩情,长乐郡主和十皇孙也是日日来陪着您,这也是不差的。”
吴太子妃温柔一笑:“都是好孩子,蓁蓁和太孙的亲事算是不用我操心了,可眼下烟儿也是大了啊。太孙如今回来,也该庆祝一下,你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下,晚上也把蓁姐儿叫来。她若是不来,只怕烟姐儿和煊儿也不敢跟太孙说一句话。”
而玉芳殿里,郭宜冉一回来就斥退下所有宫人,只余下一个郭妃留下的老嬷嬷。
郭宜冉看着手中方才脱下的紫色裙衫,猛地不禁又想起薛令蓁在望海亭里一身紫衣,容光华美的样子,闭了闭眼,心里一片乱麻,纤细的手指抖了几下,抄起桌面上的剪刀突然把裙衫剪破了,才将心头的一口浊气缓缓散出。
老嬷嬷心疼道:“这是五皇孙送与您的,听说是梁溪县特有的布料,很是名贵呢。”
看着郭宜冉的样子,老嬷嬷不禁温声劝道:“县主何必与旁人置气?县主如今年岁大了,也该好好考虑下自己的亲事。奴婢看五皇孙就很好,虽是庶出,可也是长子,得康王爷的看重。五皇孙的生母虽出身商家,可家中钱财颇多。更别提,五皇孙对您也是一往情深的,时不时地托人送东西进宫。您若是嫁过去,日后至少一个国公夫人跑不了了,家财也是不缺的。”
郭宜冉抿了抿唇,五皇孙是好,身份也不低,可他父亲康王不太受重用,嫡母康王妃也生下了嫡子,自己也曾得过皇上的训斥,日后分家了,只能是个国公的爵位,能不能得实权也是两说。嫁了过去,不说日后的薛令蓁,便是康王妃和世子都要高她一头。若是从前,她兴许欢喜十分,可如今,她已经明白,只有爬得够高才够。
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声响,郭宜冉眼角发红,急忙拿帕子擦去了眼下的泪水,突然觉得有些心里发慌,急忙将东西收拾了去,叫进来一个小丫鬟,问道:“宫里面怎么这么热闹了,可是有什么喜事?”
小宫女怯怯地望了这位失了仪态的县主,道:“太孙殿下回宫了,太子妃娘娘命人去御膳房准备些酒席,准备在东宫替太孙殿下庆祝一下。”
郭宜冉面上一怔,缓缓松开了手。她的神情里有些不安又有些不甘。
待小宫女退下了,她才缓缓地呢喃道:“这世上怎么就有人那么好运呢?什么都有……”
……
盘龙殿中,秦烨将这三年多的经历简要说了一遍,提到当初的险情之时,他虽轻描淡写地略过许多,可皇帝依旧听得有些担忧。
奋奋拍上桌面,皇帝忍不住怒道:“官商勾结,意图贪污神种,还谋害太孙,这一层一层的罪过,朕活剥了他们的皮都是足够的!”
皇帝派秦烨亲历民间,一是为了这声望一事,另一方面,就是怕这神种被小人利用。
果不其然,这途中果真还真有人如此大胆。闻言,皇帝更觉是怒火中烧。
将秦烨所带回来的一众犯人压入大理寺收押,仔细审问后,再严刑处置。
皇帝神情不善地将这罪犯的名单一一看完,将那些官员和恶商的名字念的咬牙切齿的。“传话给大理寺,要给朕往深处查,凡是跟此事有牵连的,统统不能轻饶放过!”
秦烨道:“梁溪县地处荒远,天高皇帝远,当地的父母官胆子就大了起来,为了钱财与商人暗中勾结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翻阅那县官交上来的账本,这样的事情在当地竟然已经成为了惯例,由来已久。便是以往天灾之时,朝廷发放的赈灾饷银或粮食,皆是被官商联手扣下了四分之三,到达百姓手里的也仅剩余了四分之一不到。而更别提每年梁溪县还要向朝廷申报救济银子,不知道有多少都进了贪官奸商的口袋里。此次若非我假扮成随行的官员,下访此县,只怕这县官还要将此事完好地隐瞒下去。”
皇帝赞赏地看着秦烨:“烨儿,此事你干得很好。”皇帝又不禁有些责怪地道:“只是日后不可如此冒险,此番若是没了蓁姐儿送你的佛珠,你可就没这般幸运了。那些恶商坏事干多了,胆子也就愈发大,若你只是个小官员,手里却握着神种这样的宝物,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你。”
秦烨行了一礼,嘴角微微苦笑道:“是孙儿考虑不周。当初为了提高办事效率,便将身侧的官员分派到各个县城,发放一花双种的神种,也是突有此想,想去暗中看看周围的县城实情,这才扮作了随行官员前去。却没料到会有此事,也幸好,能借此除去了这些个大毒瘤。”
“这话倒也不错。日后若是再要行事,至少也带够足够的侍卫。”皇帝交代了几句,秦烨做事慎重稳妥,也让他放心,只是这运气,着实不佳,也幸好有个泰安从旁帮着。
皇帝震怒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指了指秦烨,有些调笑地说道:“这下子蓁姐儿可又算救了你一命,怕是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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