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说着跟菱儿对视了两眼,两人纷纷闷声笑了起来。
纪鸢一噎。
不都道大公子院子里的丫头各个跟主子似的,全部都是些闷葫芦么,怎么分到她院子里的这一位,伶牙俐齿到可舌站群雄的地步呢?
不过,她倒挺喜欢这样的,喜欢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喜欢大家全部都欢声笑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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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左右琢磨,虽与那大公子相处不久,却也晓得他似乎不喜那些繁琐艳丽之物,想了想,便将玉色那枚束着别在了锦带的正中央,想着,那碧色的届时留给鸿哥儿,也给他绣一条。
末了,又在那玉石旁边点缀了几道勾芡的花样,一时,只觉得犹如画龙点睛似的,整条锦缎立马精致华贵了起来。
纪鸢还算满意,拿在手中有些爱不释手。
这时,芍药从大房串门回来了,见她面上似有几分心事似的,只以为大房生了什么事故,纪鸢招手将她唤了来,一脸关切的问着。
芍药看了看纪鸢,犹豫了一阵,方小声道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奴婢刚从大公子院子回来,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主子的闲话,一时气不过,一时没忍住便逮着人将那几个小丫头教训了一顿,事后才忽然忆起,如今,奴婢已经不在公子院子里当差了,如此,怕是反倒给主子添了乱。”
说到这里,只一脸懊恼道:“都是奴婢的不是,还请主子责罚吧。”
纪鸢闻言,默了一阵,没有说话。
菱儿问道:“她们都议论些啥呢?”
芍药犹豫良久,方道:“说是…说是前几日雅苑那边那位给公子亲手做了好些东西送了去,大公子的好些东西都是那位亲手做的,说那位心灵手巧,又温柔贤淑,说咱们主子不过就仗着空有一副美貌,只知魅惑主子——”
话还未曾说完,就被一旁的湘云一脸怒意的给打断了,只见那湘云紧紧蹙了蹙眉道:“公子向来喜静,院子里的丫头皆是经由府上调、教好送来的,后又被苏姑姑亲自叫去过了眼的,一个个皆是应该知规矩的,怎会在院子里嚼舌根子,芍药,你说说,到底是哪个,竟然敢如此乱胡言乱语,若叫素茗姐姐知晓了,定不会轻饶了她去。”
芍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正支支吾吾间,纪鸢大手一摆道:“行了,这事儿,就到这里吧,公子院子里的人和事儿,咱们不该插手过问。”
若是插手了,便是逾越了。
湘云略略思索一番,便已然领会,心里稍稍叹了一声,她曾在那苍芜院呆惯了,行事作派一直雷厉风行惯了,然而,这里是木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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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方才这么一阵插曲,纪鸢只觉得面上的兴致淡了几分,再瞧手中的这个腰带,只觉得好似处处不尽如人意,片刻,只随手将其收进了一旁的针线篓子里,没再如刚才那样爱不释手了。
湘云与菱儿对视了一眼,纷纷噤声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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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霍元擎在宫中当值,经常需要守夜,偶尔夜里也有不回的时候。
自那日出府,夜里歇在了木兰居,第二日去了宫中,竟一连着五六日未归,也不知宫中是否出了什么事儿,虽然,每日派人送了信回。
据说,往日里除了大雪压枝,路面寸步难行时,还是极少出现过像现在这样一连着五六日未归的事儿。
纪鸢隐隐有些担心。
第二日一早,纪鸢收起心思,打起精神去了一趟洗垣院,将之前选的东西全都送了过去。
自搬到了大房后,纪鸢只强自忍着,没有频频往那洗垣院、往那筑奚小筑跑,她毕竟初入大房,不知各中忌讳,故一直处处小心谨慎。
去时,眼看尹氏要出月子,气色比之前要恢复了不少,只小表弟…身子依然有些羸弱不堪,一个月了,还没寻常刚出生的小子精神麻利,依然瘦瘦小小,眼睛眯着,要睁不睁的,平白令人担心。
再过几日,便是小表弟的满月宴,虽是庶出,可毕竟是府中的六公子,约莫怕是这一辈中最小的公子了,又加上霍家对待子嗣,即便是庶出,亦是十分重视,是以,二老爷想要大办一场。
一来,府中可热闹热闹,这二来嘛,沾沾喜,取个好兆头,祈祷幼子身子渐渐好转。
陪着尹氏说了许久的话,尹氏拉着纪鸢的手,问起了她在木兰居的情景,问了大公子,长公主,问了府中丫鬟婆子,事无巨细,纪鸢一一如实相报,只下意识的便隐下了二人还一直未曾圆房这一桩事儿。
尹氏尚且还在月子里,通身疲倦,说了一会儿话,便又眯着眼,昏昏欲睡了起来。
好在霍元昭正好也在,两人便坐在外头说起了话,霍元昭见纪鸢气色不错,倒是略微放心,只微微噘着嘴冲纪鸢道:“纪鸢,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可闷死我了,我本想到大房前去瞧你的,可姨娘拦着不让,非得拘着我在屋子里绣嫁妆,纪鸢,你瞧瞧,我十个手指头全都给戳破了!”
说罢,伸出两只手在纪鸢跟前晃了晃,只有气无力的道着:“你说,成个亲怎么就如此累人啊,早知道这样劳心劳力,我就不嫁人了。”说罢,瞅着纪鸢,圆脸皱成了一团。
纪鸢闻言,只笑眯眯道:“事到如今,嫁不嫁可不是由你说了算,便是你不嫁,萧家哥哥怕绑也得将你给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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