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狠狠瞪了纪鸢一眼,道:“哼。”
纪鸢逮着左右开问,问了好半晌,终究是问出了原委,原来,自亲事定下后,这两人时常有书信往来,府中长辈见亲事已定,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某人,那霍元昭百无聊赖、突发奇想给那萧家二公子送去了一道送命题,信中问那萧二公子,他觉得哪个女子最美,换句话说,他此生见到过最美的女子是哪个。
却未料,那萧家二公子倒是憨厚,竟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纪鸢的名讳。
这下可好,霍元昭瞧了当场气炸了,气得浑身打颤,一连着写了三页书信过去,直言道,纪鸢这样的,你这个臭结巴可攀不上,唯有我大哥那般英武不凡之人才配的人,你也不照镜子瞅瞅自个啥样,往后莫要给我来信了,要送,有本事送给旁的美人去,如此云云,最后,气得大半个月未曾回对方的信,日日在院子里吃醋恼恨。
两人写信写着写着也能够吵起来,纪鸢也是佩服,关键是,无端将纪鸢给恨上了,她这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为此,纪鸢笑话了霍元昭一整个上午。
在霍元昭的一脸肉疼的表情下,替她消灭了半张桌子的吃食,整个人这才松快了。
霍家这定了亲的三姐妹中,没成想,倒是傻乎乎的霍元昭配了个最好的人家。
纪鸢由衷替她感到开心。
***
上午在昭晖院打秋风,下午便在姨母的洗垣院偷了半日闲。
小表弟如今有了名讳了,霍元康,寓意身子健康,能够平安长大,据说是二老爷亲自取的名讳。
三个多月,身子倒是渐渐长开些了,也长了些肉了,不似刚出生那般可恐吓人呢。
纪鸢不在二房,不能像从前那样,日日前来问好,久而久之,对于二房的事儿便不如从前那般警觉,整个府上,对于霍元昭,纪鸢倒不担心,横竖她马上便要嫁出去了,唯有尹氏母子,纪鸢略有几分担忧。
尹氏轻轻地推了推摇篮,笑着冲纪鸢道:“我到底在太太跟前侍奉多年,事事以太太为先,太太不会为难我的,康哥儿虽是个哥儿,却比二公子、四公子小了一轮二轮,是绝对威胁不到二位公子的,庶出的哥儿,将来不过分了二房一点点家产罢了,这点儿银钱,二太太不会瞧在眼里的,更何况,如今哥儿身子羸弱,太太越发不会放在眼中,对了,前些日子,大姑奶奶归府,还来院子里瞧了哥儿,只道哥儿跟她那苦命的丫头一样,好生宽慰了我一阵,大姑奶奶走后,太太还命人送了些补品来给哥儿补身子,想来,大姑奶奶也曾在太太跟前维护过咱们,如今,姨母虽生了哥儿,却不是府中最引人瞩目的,最引人瞩目的要数那边那位——”
尹氏往柳氏院子方位指了指。
柳氏一门攀上了二皇子宁王的高枝,宁王乃是将来登上宝座最炙手可热的人选,如何不令王氏忌惮。
“如此,鸢儿,你只管顾好自个便是,姨娘好歹在这府中熬了大半辈子,自然知晓该如何明哲保身,该如何好好活下去,倒是你,虽瞧着乖顺得紧,姨母却知,你的性子不似你娘,应该是随了你那个固执的爹,就怕性子倔,在这样的府中,将来少不了要吃上苦头的——”
尹氏拉着纪鸢的手,细细劝说着,末了,又隐晦问及了她与大公子相处一二。
问了她的月事准不准,行房时可有何阻碍,又手把手教了纪鸢有些易受孕的法子,只听得纪鸢一阵面红耳赤。
天地良心,纪鸢还是个姑娘家,每每到了这一关头,便是纪鸢最煎熬的时候了。
以往,还能够坦然处之的面对。
这一回,不知是不是霍元擎那番话的缘故,每每尹氏描绘之时,在纪鸢脑海中竟然形成了一幅幅的画面,当真叫她羞愧作死。
最后,听闻大公子前些日子病了,河北魏家那丫头还上门送了些药材,尹氏只有些忧心道:“那魏家乃正经的名流世家,如今虽没落了,可百年名誉尚在,更何况,又是那瞿老的亲外孙女,算是霍家半个远亲,如若那魏姑娘嫁入大房,里里外外皆会受人庇护的,相比之下,其实,非要二选一的话,姨娘倒觉得那当家主母的位置还不如九公主来当的好。”
至少那九公主性子虽多有些嚣张霸道,却是个豪爽直率之人。
且身份越高,差距越大,越是泾渭分明,拿捏得好的话,反倒是最好相处的。
怕就怕,身份不上不下,相貌、性情、才情方方面面皆是旗鼓相当,才最是磨人的。
当然,一切皆不过是她的琢磨罢了。
在尘埃落地之前,无论哪个,一切皆有变数,可在所有的变数来临前,该做的准备好是要做的。
“无论是何变数,赶在当家主母来到前,先将孩子怀了生了,才是最要紧的。”
大房长子,势必是不同寻常的。
尹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纪鸢在临行前,忍不住多瞧了那摇篮里的小表弟一眼,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第166章
却说第二日中秋佳节, 每年的这一日, 霍家会大开祠堂祭祖,去的皆乃是霍家几位主事的男主人, 及霍家一众子嗣。
因这日要早起祭祖, 要净身焚香, 昨日归府,霍元擎便直接歇在了他的苍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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