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阴影笼罩在元庆头上,他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四肢僵硬,直直的倒在雪地上。
“元庆,你为何如此不听为师的话?”看着元庆嘴角溢出的鲜血,九贤女眼中露出一丝怜悯。
“你你”连说了几个你字,元庆终于哆哆嗦嗦的从衣襟中摸出了一张道符,“你把它藏在我衣服的夹层里,就是为了阻止我的我的三尸归位。”
九贤女嘿嘿一笑,“被你发现了,不过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一道寒光从她的眼角溢出,她拂尘一挥,朝着元庆呆滞的面孔划去。
翌日清晨,朝阳尚未升起,德亮就慌慌张张的跑进三苏观的正殿,扶着门喘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的慌乱扰了晨间打坐的众人,大家都看着德亮,不知他为何突然一副着了魔的模样。
“德亮,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惊惶?”九贤女站起身冲他走来。
“师父快去看看吧,元庆他他好像不对劲,今早我见他房里大门紧闭,便前去查看,谁知道谁知道“
他话没说完,九贤女就已经大踏步出了房门,一众徒弟跟在她身后,二十几号人一起,飘飘洒洒的朝着元庆的房间走去。
门还是敞开的,元庆就坐在正对门的床榻上,双腿交盘,双目紧闭,右手握着拂尘搭在左臂上,和平日打坐的模样并无二致。只不过,他周身覆盖着一层隐隐的白光,像是置身云雾中一般。
“师父,元庆他是怎么了?我刚才叫了半天他都没有应我“德亮在一旁插嘴道。
九贤女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目露喜色,“嘘,你们都静心看着,元庆,许是要飞升了。”
听她这么说,众徒都呆住了,大家纷纷挤到门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元庆,谁都想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成章也站在人群中,两眼瞪得溜圆,他最近跟着九贤女静心修行,身体是一日好过一日,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真的有人可以飞升成神,而且是在自己面前。
过了约莫有半刻钟光景,元庆的双眼慢慢的睁开了,他看着站在外面的九贤女,口中轻轻说道:“徒儿有今日,全靠师父守庚申之法,三尸神欲念已去,徒儿如今就是清白之身了,不过就算位列神官,亦不敢忘记师父的提携之恩。元庆今日先走一步,来日再与各位天庭相见。”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从空中落下,罩在元庆身上,光线愈来愈烈,照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白光倏地消失了,床榻之上,却哪里还有元庆的身影,只有一件道袍,松松垮垮的堆在他方才的位置上,昭示着他曾经在人间走过一趟。
众人静默了很久,突然齐刷刷的朝九贤女跪下,师父师父的叫个不停,都要她将那守庚申之法传授给自己。
九贤女淡淡一笑,“你们用不着羡慕元庆,只要按为师说的,静心修行,都有得道成仙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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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孙琴来看自己时,成章还没从早晨的事情中回过味儿来,他看着院中那株已经被虫蛀死的松树,嘴里吟喃道:“表姐,你说这人真的能变成神仙吗?我虽亲眼见着了,可是到现在还如在梦里,总是不那么相信,元庆哥每天和我们吃住在一处,怎么现在他就去了天上,这真的可能吗?”
孙琴拉住他的手,“怎么不可能,这九贤女本就和神仙差不多,你看你才在这里住了几日,身体就比在家时好了多少,我来这么久了,一声咳嗽都没听见,一会儿去告诉你娘,她肯定不知该怎么高兴呢。还有啊,我可是亲眼见她把我爹身上的鬼赶走的,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成章点点头,“师父她确实是得道高人,这几日我也觉得胸口不再发闷了,四肢也有力气了,只是,那成仙的事情实在是超出我的认知范畴,若不是亲眼见着,谁告诉我我都不会信的。”
“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去了,又怎么会只有这一件,就拿我们村里来说,最近可是出了不少怪事儿呢。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还真解释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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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请自来
成章有些好奇,“姐,是什么啊?”
孙琴笑着摇头,“最近一段时间,村子里经常丢东西,但是却连贼的影子都看不到。你猜最常丢的是什么?吃食,已经有好几家出了这事了,经常炒着炒着菜,一眨眼,却发现锅里的东西不见了,有一次我也是,拿着个铲子在锅里铲了半天,差点把锅底戳个窟窿,才发现里面的鱼早就没了,你说可不可笑。”
“还有这等事呢?不会是被野猫叼走的吧。”
“这傻孩子,猫叼走总得有个动静吧,怎么会跟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姐弟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半下午,眼看窗外的天色暗下来一截,孙琴赶紧站起身,“我得走了,一会儿还要去看你娘呢,你就在这里静心休养,你爹娘的事情不要操心,那边我会多照应着点。“
成章对她谢了一番,将孙琴送出三苏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这才重新回到观中。
孙琴这一路上走的特别轻快,成章身子渐愈,她也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心情一时特别舒畅,连山里的风都不觉得凉了。她哼着歌,步子越走越快,急于赶到城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姑母,可是走过一个土堆时,脚步却慢了下来,又走出几步,她站住了,回头望向那个小小的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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