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惜惜摇头,”我也觉得奇怪,这三个人我从未在镇子上见过。”
“正是那被朝廷通缉的于家三口。”
“什么?”这惊吓可不小,蒋惜惜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好在晏娘即时拉住她,才勉强稳住身子,“这么会是他们三个?”
“那于芳和这里的县令关系不错,便想着逃来蜀地避难,谁想,正好遇到急于给蚕祟寻找寄体的鼠群,便丧生在鼠牙之下,也算是罪有应得。”
虽然晏娘背对着自己,蒋惜惜还是行了一礼,“晏姑娘,这次于家事发,你居功至伟,我听说,那本账簿被放到了大庆殿的门前,应该全靠姑娘相助,惜惜真是感激不尽。”
晏娘轻轻一笑,“这功劳我可不敢独占,于芳贪污是被程大人发现的,而那本账簿之所以会在大庆殿门前,却是另一个人所为。”
“谁会有这样的本事?”
“能在大庆殿随意进出,当然只有皇帝身边的人才能办到。”
“身边人?”蒋惜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难道是刘大人?”
晏娘回头照她额头上一点,嘴里嗔怪道,“榆木脑袋,枉那刘大人为你涉险,你竟然把人家给忘了。”
一股暖流涌进心田,原来她落难时,竟然有这么多人在为她思虑筹谋,齐心协力的将她从沼泽中拽出来。
“大人和迅儿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何,蒋惜惜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转了个话题。
“程大人要来蜀地接你,现在尚未启程,不过估计还未到新安,我们就能遇到他了。”
从蜀地到新安,山高水长,路途遥远,不过一路上有妙人相伴,再加上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所以一路走来,蒋惜惜竟然觉得时间如梭。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了半月,眼看再有几天就能到达新安城了,可是,沿路却并未遇到程牧游。这天,骄阳似火,晏娘被太阳晒得蔫蔫的,坐在马背上懒怠着不愿动,蒋惜惜看到前面有一条山涧,于是赶紧下马去取水,刚走到溪边,便听到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随即,一个心心念念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惜惜。”
蒋惜惜连水囊也不要了,抬腿就朝那个坐在马上的身影跑去,可是,刚跑出两步,水面却一阵翻腾,随即,一个肿胀的长条状的东西从水底浮了上来,绕过两块山石之后,重重的撞到她的脚踝上。
------------
第二章 未婚夫
蒋惜惜盯着溪水中那个像截木桩子似的东西看了半天,才终于从他胀大的头部看出来这是个人,只不过,这个“人”的胳膊已经被什么东西砍掉了,身体其它部位肿的厉害,竟已经没有几分“人形”。
就在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具“简洁”的尸首看时,程牧游也来到了水旁,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甚至来不及与蒋惜惜叙旧,就忙命身后跟着的史飞将尸首从溪水中拖上岸来。
尸首在岸上放了没多久,苍蝇们就寻味而至,聚在它两个最主要的创口――两只胳膊消失的地方,堆成密密麻麻的两团。
史飞捏着鼻子,“大人,这人看起来死了有几天了,不知何人同他这么大仇,竟将他的胳膊全部斩断。”
程牧游顺着溪流朝上看,“这溪水的上游在哪里?”
史飞想了想,“应该和运河相接,所以,这尸首极有可能是从新安城外漂到这里来的,”他拍了下脑袋,“大人,您是不是在想,这尸首有可能是前几日乔家失踪不见的那个小厮的?”
程牧游不顾扑鼻而来的恶臭,蹲下身看着那具尸身,“他的皮肤虽然已经完全被水泡胀了,但是头发浓密,尚未有白发,且脊骨笔直,没有佝偻的迹象,看样子,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他随手捡起一片叶子,掀开尸体的上唇,“你再看他的牙齿,完好无缺损,一定是属于少年人的,再加上乔小姐是五日前来报案的,和尸首的**程度也能照得上,所以我想,他很有可能是乔家失踪的那个小厮。”
蒋惜惜在他身旁蹲下,“大人,那小厮是怎么失踪的?”
程牧游丢掉叶子,在溪水中搓了几把手,“他午后到沈家也就是乔小姐的未婚夫家里去送东西,可是到了晚上人还没有回来,乔家人去沈家找人,沈家的人却说他送了东西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乔家又找了一晚,到处都寻不到他,这才来官府报案。对了,那个乔小姐你认得,她就是霍夫人,小莩的事了结后不久,她便同霍老爷和离,现在又说定了一门亲事,再过几月就要嫁到沈家去。”
“霍夫人?”蒋惜惜惊道,“她真的与霍老爷和离了?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罢了,能有这般勇气,也是一个奇女子了。”
她只顾向程牧游了解案情,却忘了还在马背上等水喝的晏娘,直到晏娘走到水边,瞪了她一眼,蒋惜惜才回过味儿来,捡起溪流里的水囊冲晏娘讪讪的笑,“晏姑娘,这水被尸首污了,你现在喝还是不喝?”
***
从敛房里出来,乔小姐红了眼眶,她冲程牧游微微颔首,“是袁琪,他脖子上有颗痦子,我是认得的,大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不仅杀死了袁琪,还将他的尸身弄成这个样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沧海一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