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游面色暗沉,“没有,而且可供破案的线索也少得可怜,”他站起身,轻叹一声,“我有预感,这又会是一件棘手的案子。”
“那么多阻力重重的案子我们都破了,大人,相信这件案子对你来说也不在话下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晏姑娘吗,她知古通今,又身怀异术,一定能助我们快速破案的。”
程牧游犹豫了一下,转而望向蒋惜惜,“惜惜,你觉得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漂亮,人又聪明,迅儿也和她亲近的很,说句宜家宜室,一点都不过分。”这句话她在心里想了很久,所以在程牧游询问她时,便脱口而出,连个磕绊都没有。
程牧游苦笑,“你在说什么,我是在问你,你觉得晏姑娘是个可信的人吗?”
蒋惜惜一怔,这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于是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晏姑娘她她和大人一样,不愿意轻易对别人吐露真心,她是个藏着很多秘密的人。”
程牧游眯起眼睛,“你也这么认为?”
蒋惜惜坐直身子,“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同时我也知道,她之所以不说,不是因为她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而且,就算她没有对我敞开心扉,也不妨碍我尊她敬她,因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发现她其实心思纯净,嫉恶如仇,是个嗯”她顿了一下,“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的人?”程牧游被她这番话逗笑了,不过,这话虽然说得孩子气了些,他心里却因此一下子舒坦了不少,蒋惜惜是个极单纯的人,但是也许越单纯的人,越能分辨出人心的真伪。
他扶着她重新躺下来,“你再歇一会儿,我去给你端点吃的过来,这几日你就喝了点稀粥,应该也饿了吧。”
刚转身要走,蒋惜惜又撑着胳膊坐起一半身子,“大人,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不定和焦小妹的死有些关联。”
“什么事?”
“大人还记得夫人的妹妹吗?”
“夫人有两个妹妹,大妹已经离世,还有一个小妹,年龄和你相仿。”
“那大人可知,夫人的大妹妹是怎么死的?”
程牧游沉思了一会儿,“我带着你从宋辽边境回来的时候,夫人就已经过世了,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过,她那大妹比她早去了几个月,但是那会儿我正在复习科举,回家之后就搬到另一处偏宅去了,所以无处听闻,也未曾深究过她的死因。”
蒋惜惜神色肃穆,“那时候你不在府里,我刚到新安城,对大家都不熟悉,对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更是极为不适应,整天就想着出门晃悠,想去偏宅找你,结果,那些仆人们为了吓唬我,就把夫人妹妹的事情告诉我了。”
程牧游长眉深锁,“难道她和焦小妹一样?”
蒋惜惜深深点头,“那些仆人们说,惜惜小姐,你可别到处跑,万一被人扒了皮,我们想替你收尸都认不出你呢。你看夫人那同胞妹子,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最后竟变成了一个血人儿,皮没啦,被人剥的一干二净,连头发都拔干净了,吓死个人呦。我当时因为这几句话,彻底收住了心,不,不仅是收心了,我吓得连续半个月都没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总觉得有人站在床前,狰狞的冲我笑,说要剥掉我的皮。后来多亏老爷,他天天命人熬安神定气的汤药给我喝,我才睡好了,慢慢缓了过来。”
“原来同样的案子在六年前已经在汴梁发生过了,现在又在新安重新上演了。只是,经历了六年光景,那凶手还未归案吗?”
“这两件案子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未可知,毕竟我也只是在小时候听人说了一句,具体的案情还得大人亲自到汴梁去了解清楚。”
程牧游望向窗外,“我会去的,我只是在想,若真是同一个人所为,那这事可就更加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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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举荐
宰相府前人流如织,车马涌动,前来拜会赵泽平的人将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街道都被这座密不透风的人墙堵得死死的,让那些着急通过的路人急得直骂娘。
“这都几天了,这条路还是没法走,一个个都是过来送礼的,他倒是赚的盆满钵满,可怜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咯。”
“算了,赵大人回朝廷,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啊,咱们呀,就不要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了。”
“呸,什么大事,先帝死的时候告老还乡,这会儿又为了功名利禄巴巴的回来了,这人,我倒是看不上。”
“你可别胡说,被人听去了可不得了。”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冷不丁前面跳将出一个人来,那人长得细眉细眼,面孔倒是生得白净,他冲其中一个男子走过去,声音高亢的有些激动,“何为贤臣?只忠心侍一君的那不叫贤臣,侍奉国家、侍奉社稷的才是真正的贤臣,赵大人这一身本事,若不为人民谋福祉,那岂不是太浪费了,他鞠躬尽瘁,一把年纪还回朝为圣上所用,你却在这里嚼舌根,不觉得太对不起他了吗?”
两人互相看看,心里琢磨着这人莫不是宰相府的家丁门客,于是也没和他计较,互相拉扯着,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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