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裕默说的对,现在既然爹的伤也已经被堂兄治好了,那这事就算过去了吧。”岑南英也讪笑着对程启山说道。
说话间,迅儿忽然从外面跑进门来,见到大家都在,遂神神秘秘的走到晏娘身边,拉着她的手朝外面走,嘴里小声说道,“晏娘,出来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蒋惜惜弯下身子,“你这小子,藏着掖着什么好东西,只给晏姑娘看,不给我们看。”
迅儿口中只说着“给你们看了也无用”,一边拽着晏娘走出门外。
蒋惜惜笑了笑,冲程牧游说道,“大人,看看咱们迅儿,和晏姑娘是越亲近了,回去之后,干脆也别让他回府了,跟了晏姑娘回霁虹绣庄得了。”
程牧游看向门外,只见迅儿正摊开手掌,冲晏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晏娘则弯着腰,认真的与他一对一答,那专注的样子,看起来倒像个半大的孩子,比迅儿大不了多少。
见两人如此,程牧游忍不住低头浅笑,眉目中满是温柔,可是,笑意还未消,门外忽的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随即是迅儿惊恐的呼喊声,“晏娘,晏娘你怎么了?”
程牧游心头一慌,抬头朝门外望时,却看到晏娘摸着后腰,微弯身子略顿了一顿,旋即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他心中大骇不已,几步跑到门外,俯下身时,只见晏娘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已然不省人事。
“晏姑娘,”蒋惜惜也惊叫一声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怎么方方才还好好的,这是这是怎么了?”
程牧游伸出两指在晏娘鼻下试了试,心稍稍放下一点,“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他抬头望向迅儿,“你刚才把什么东西拿给晏姑娘看了?”
迅儿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不过,他还是强将眼泪忍了下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程牧游。
“豆子?”程牧游看着迅儿递过来的那颗再普通不过的绿豆,满脸都是疑惑。
迅儿吸着鼻子,嗓子里已是明显带着哭音,“这豆子很怪,我便拿来给晏娘看看,可是,她只看了一眼,就就捂住腰,然后然后就”
“大人,看来还是昨晚在沼泽旁伤到了,不如先把晏姑娘挪到内室,大人再帮她好好诊治一下。”蒋惜惜在一旁提醒道。
闻言,程牧游一把将晏娘抱起来,一路小跑的朝后院而去,蒋惜惜和其他人都跟在他后面,一同随着他来到后院。进入晏娘的房间,他将她放在床上,眼睛朝围在周边的人身上一扫,“我要帮晏姑娘疗伤,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几人都“哦”了一声,听话的一同朝外面走,一直到关上屋门,程启山才回过味来,“不对呀,堂兄他虽然是医士,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不用回避吗?”
岑南英轻轻的在门板上拍了拍,“爹,我给您送药来了。”
听里面没有动静,她便以为程国光睡了,于是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端着药碗慢慢踏过门槛。屋里还是像往常一样阴暗,不过夕阳的光正从窗户纸上隐约透过来一些,映出了坐在床沿上的那个淡黑色的人影。
岑南英吓了一跳,手中的碗微微一抖,洒出了几滴棕褐色的药汁,她平定了下情绪,口中笑道,“爹,原来您已经醒了,那正好,趁热将这碗药喝了吧。”
说着,她便朝床边走,可刚走出两步,程国光就缓缓抬起头,他的上半张脸在黑暗中像是罩着一片阴云,什么都看不清楚。然而岑南英却被那两道看不见的目光吓了一跳,猛地停下了脚步。
“这药方是谁开的?”他慢声问出这几个字。
“哦,这是这当然是堂兄的方子,爹,您您放心。”岑南英心中虚得很,端药的手忍不住晃了几下,汤匙撞在碗沿,出清脆的声响。
程国光清了下嗓子,“那便好,若是方靖开的,我就不吃了,”他说着伸手接过岑南英手中的药碗,嘴角咧开,“他的药,脏。”
岑英男轻轻吸了口气,手臂僵在半空,久久都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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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关系
良久,岑南英从喉咙中憋出几声干笑,冲正在大口喝药的程国光说道,“方靖已经被相公赶走了,银子也都退回来了,您老也无需再为他的事烦心了。”
程国光将空碗重新递给她,抹抹嘴角的药渣子,鼻中冷哼一声,“他的事了了,你呢?”
岑南英一惊,药碗从手中脱落,在地上碎成两半,她也不顾的捡碗,只怯怯的盯住程国光,胸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安定:他知道了吗?怎么会呢,自己也就是在几月前方靖第一次来给程国光看病时,才同他熟络起来的,这几个月,程国光一直闭门不出,连床都没有下过,又怎会洞悉他们两人之间的私情?
这么想着,岑南英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嘴唇哆嗦了几下,望向程国光晦暗阴森的脸,“爹,您您是什么意思?南英没听明白。”
程国光哼了一声,眼睛定定瞅着她吓得青白的脸,嘴角渗出一丝笑,“迅儿可爱吧,聪明伶俐得紧,你嫁给启山也有三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这事本不应由我来说,但是启山他娘去得早,他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但是你,心里应该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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