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鬼事_沧海一鼠【完结】(610)

阅读记录

  所以,刘子芊被他吓得六神无主,一句话也不敢再接,只站在程秋池身后,期待他能为自己辩白一二。

  程秋池也被吓到了,不过见事态反常,他还是清了清嗓子,躬身冲程德轩行了一礼,小声说道,“父亲,子芊她确实没有说过那句话,方才您询问她有没有其它症状时,她也只说没有,并说那痛只一下子便过去了,没什么打紧的”

  闻言,程德轩的脸色忽然有些发青,肩膀亦由紧绷变得松弛,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刘子芊的肚子,久久都没再接上一句话。

  程秋池毕恭毕敬地将手里那张被汗浸透的药方递过去,他不敢明说程德轩诊断错误,只旁敲侧击道,“父亲,这是您方才写给我的药方,您看看,这用药是不是太猛了,一个水泡罢了,用不着用这么多清热去火的东西吧。”

  程德轩接过那张,肩膀颤动了几下,口中轻落落飘出一句程秋池听不明白的话。

  “是你,真的是你对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找过来了。”

  程秋池不解,“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德轩刚想回答,却看见手里那张药方子晕上了一团浅浅的墨迹。

  他心中一凛,赶紧将药方翻过来,只见纸的背面写着惊心动魄的两个大字:偿命。

  ------------

  第二十章 由来

  一团团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未几,秋风四起,雨丝顺着风的足迹飘下,落在伏于桌沿睡觉的晏娘身上,不出一会儿费功夫,便将她的衣裙和发丝都打湿了。

  “姑娘,下雨了,进屋睡吧。”

  右耳从屋内走过来,撑开手里的伞遮在晏娘头顶,小声嘟囔道,“就算不怕雨,也不能睡在这里呀,一会儿衣袜都湿透了,还得我给你洗去。”

  说罢,见晏娘还是没醒,它便弯下身子,盯着她那张柳眉微蹙的脸蛋,仔细端详了半晌,自言自语道,“梦到什么了,这般悒悒不乐的?”

  晏娘“哼”了一声,将脸转向一旁,眼睛还是紧紧合着,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右耳抓抓脑袋,眼神朝旁边一扫,落在了一只空酒杯上,不禁“嗤”的笑了,“原来是喝酒了,怪不得怎么都唤不醒,算了,你且睡在这里吧,我也不管了。”

  它说着就朝屋里走去,那把伞却仍稳稳地立在晏娘头顶,替她遮挡住来势汹汹的风雨,不让风吹雨打扰了她的酣梦。

  可是右耳刚走到门边,却又退了回来,它看着睡得死死的晏娘,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盯住她的睡颜犹豫了一会儿,它终于下定决心闭上双眼,与此同时,眉心中间的那只灵眼缓缓张开,直直地盯视着尚在酣睡的晏娘。

  它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愁苦,哪怕在梦中都不愿放过她。

  ***

  云雾消散后,右耳面前出现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宅子,白墙青瓦,屋顶廊檐十分繁缛,瓦当纹样异彩纷呈,里面的雕栏雅石布置的异常别致。

  右耳听到院内有人声传出,便走进大门,绕过照壁,来到前堂外面。

  它隐约看到房内有两个人影,一立一坐,正在谈论着什么。

  “兄长今日心情甚好,可是因为那石马的缘故吗?”

  其中一人的声音右耳认得,它嘴角抿出一丝笑意,将耳朵贴近大门。

  “我小时候最喜欢挥刀舞棒,所以便把这个石马当成了玩具,时不时拿它出来呼号一番,玩得不亦乐乎,还梦想着有一天能驰骋疆场、跃马扬鞭。只是没想到,我将这石马埋在院中数十年,到了今日竟然还能将它找出来。”一个浑厚的男音跟在后面答道,右耳虽不识这声音,却也猜到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听得更加认真了。

  “兄长的梦想也算是全部实现了,正好我今日备了一壶好酒,不如陪兄长痛饮上几杯,也算是尽情尽兴。”

  另外一个人犹豫了一下,良久,才缓缓说道,“镜隐,既然挖出了石马,不如就将这里改名为夹马营可好?”

  “夹马营?寓意倒是不错,只是将来宫殿要建于此地,叫这么个名字,便未免有些上不了台面。”说到此处,她忽然停下了,不再言语,室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空气像被冻住了一般,冷得吓人。

  站在门外的右耳心中有些不解,这两人明明方才还说得好好的,甚至准备畅饮一番,怎么忽然间就谁也不说话了呢。它看向门内,见两人均保持着与方才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它不知道他们此时在想什么,但是能猜到他们心里一定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这种沉默的对抗让右耳心中极不舒服,恨不得冲进去拉着两人说个明白。

  可是,它现在是在晏娘的梦中,能听、能动,却什么也无法改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又一次传了出来,“兄长是不准备迁都了,所以才取了个如此通俗的名字?”

  见那人不答话,她便一点也不顾及君臣身份,咄咄逼人地追问上去,“他找过您了对吧,丞相已经都告诉我了,他说晋王病了,形容枯犒,是被左右随从架进来的,还说他咳嗽不断,几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人还是沉默不言,于是,她似乎更生气了,嘴里哼了一声,“装模作样、巧言令色,虚伪至极,我就知道他会找到这里来,博取您的同情。”

52书库推荐浏览: 沧海一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