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似是刚感觉到疼,他讶异地摸着碎掉了一半的脸,僵着脖子扭过头,看着紧攥着斧头的年轻和尚,用只剩下一半的嘴说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你你为何要杀为师”
年轻和尚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味儿来,冲呆立在一旁的小和尚喊了一句,“快,师弟,快杀了这老驴,咱们被他欺侮了这么多年,现在到了报仇的时候了。”
小和尚一怔,颤颤巍巍地想拾起地上的铁锹,不过他太紧张了,手指抓了几下,竟然都没有抓准。见状,年轻和尚一把拿起铁锹塞在他手里,“师弟,你忘了你刚来时这老畜生是怎么对你的?没日没夜的让你干活不说,竟然还拿你泄欲,现在你可不能心软啊。”
听到这番话,小和尚脑子里“轰”的一声,有一根筋似乎骤然断掉了。
他猛地举起手里的铁锹,朝已经体力不支,半跪在雪地中的老和尚的脑袋砸过去。
血肉横飞中,他听到张瑾梅惊恐的“呜呜”声,那声音像一只铁块,瞬间将他的心脏堵得死死的,不给他留半点喘息的机会。
可是很快,这种压抑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沁入心脾的畅快,就和以前他每次杀过人之后一样。
他缓缓睁开被鲜血覆盖住的双眼,看着地上那个破碎的老迈的躯体,忽然恶狠狠的在上面踢了一脚,“老东西,你真是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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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软翅
发泄过后,小和尚瞪着通红的眼睛,缓缓将目光移到已经抖成一团的张瑾梅身上。
盯着她看了半晌,他似乎才突然回过神来,木木地冲年轻和尚说道,“师兄,咱们咱们现在该该怎么做?”
年轻和尚到底胆子大,他冷冷笑了一声,也朝张瑾梅斜了一眼,目光淫邪,“师弟,咱们速速把这老驴的尸身处理了,莫让这小娘子等急了。”
语罢,他便在张瑾梅那张俏脸上捏了一下,顺手捡起被小和尚丢下的铁锹,在一处没有种菜的泥地中挖了起来。
见状,小和尚也迈着两条尚在抖动个不停的腿跟过去,拾起菜地里的一根木棍,和年轻和尚一起刨起土来。
老和尚血肉模糊的尸首离张瑾梅只有一尺远,腥臭的血正从他脑袋上汩汩冒出,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朝她流过去,张瑾梅又是恶心又是害怕,身子拼命扭动着,希望那血不要流到自己的头发上。
可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声异响吸引住了,那虽是铁锹落地的声音,可听起来却不像是砸在夯实的泥地上,而是砸在一个空壳上面。
声音很空洞,“砰”的一下子,听得张瑾梅心中猛地一紧。
“挖开了。”
年轻和尚的话中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快意,他撂下铁锹,弯腰朝身下看了看,这才冷笑一声,对小和尚说道,“这老驴花了不少银子,早早就给自己备下了一副棺木,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到头来会和这些人葬在一处。也罢也罢,就让他做个风流鬼,到地府里和她们快活去吧。”
说罢,他便和小和尚一人搬头一人搬脚的抬起老和尚,走到刚挖出来的那个大坑旁边,把尸身扔了下去。
虽然什么也不曾看见,但是嗅着那丝掺杂在凛冽的空气中的臭味儿,张瑾梅却也猜到了那坑里埋着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是悲伤,因为若那老和尚不死,现在被扔进坑里的人应该就是她自己了。她会与那些偶路此地的女人们一样,被这三个淫贼埋进菜地,在黑暗中腐烂、长眠,永远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然而此刻,她身体所有机能似乎都被风雪冻住了,甚至连哭都不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面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不断地将泥土铲起,再一抔抔洒进坑中。
“呼”
又是一阵大风卷着雪粒掀过来,这风大得惊人,张瑾梅躺在地上都被它吹得微微晃动了几下,更别提站在地里的两个和尚了。
他们同时朝后退了几步,将铁锹和木棍插进地里,才勉强稳住身子,抬头看向前面那道破旧的石墙。
“师兄,”过了一会儿,小和尚才犹豫着说到,“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就在石墙上面。”
年轻和尚“唔”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答道,“可能是个夜猫子吧,被风一吹,就跑走了。”
“不太像猫,”小和尚抓着光秃秃的脑袋,“我好像看到了两根软翅,官帽上的软翅。”
“软翅?你的意思是,县令大人在这大雪天趴在墙面上偷看咱们不成?”年轻和尚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师弟啊,你怎么说也亲手勒死过几个人了,可为什么胆子还这么小?这墙头怎么可能有什么软翅,估计就是一只停下歇脚的鸟,被你看走眼了。”
小和尚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声不吭地低下头,继续用木棍朝坑里拨土。
可是刚拨了几下子,他却又一次停下了,仰脸对年轻和尚说道,“师兄,坏事了,方才一着急,忘记把那老驴腰上的钥匙取下来了,要没有这串钥匙,庙里的门都没办法打开了。”
年轻和尚跺脚,“那赶紧下去把那钥匙取过来吧。”
小和尚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我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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