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蹲坐在爸爸床边的地上,已泣不成声。院里的医生安慰姑姑,拍着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并轻述道:“节哀顺变,他是我们北临的骄傲,我代表受捐者表达对您和家属真挚的感谢和敬意。”
眼前的一切让恩语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极其恐怖但怎么也醒不来的梦。
就在刚刚她还在玩弄着爸爸给她做的小玩具,看着叮嘱她吃饭的字条。
怎么会这样?是自己走来的方式不对?还是打开门的姿势不对?
现实给了这个年仅11岁的孩子重重一击,让她久久缓不过气来。
姑姑拖着重重的步伐朝恩语走来,半蹲着摸着恩语的头“命苦的孩子,以后就跟着姑姑,我就是你最亲的人。”恩语没有说话,看着被推走的爸爸,她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呆呆的叫了声“爸爸。”
那一年她11岁,忘不了的11岁。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愿提起。恩语不问,姑姑也不说。她只是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大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后来还是在茶余饭后坐在街角的大姨大妈闲聊时,她才知道,爸爸是因为救讨工资要跳楼寻短见的农民工才发生意外坠楼的。
他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两条生命,一个朴实被现实所压迫的农民工和一个落水失明的12岁少年。
冰火两难融,你却在我心底,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晚上睡觉,殷魄总是习惯性的把门敞着一条缝。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知道爸爸有没有回家,这个习惯伴随了他18年。有时睡得安稳,有时却是彻夜未眠,今晚一整夜,客厅的灯从未亮过,殷魄一夜没阖过眼……
体育老师的易病体质
自恩语转来不到一个月,先是老师对其月考成绩的夸赞,接着是物理模型在市里创意竞赛中获奖,班长大人关心至微的帮助,就连平常从来不跟女生说话的殷魄也主动献殷勤。
这所有的一切都引起班中晦暗阴处的羡慕和嫉妒。不!没有这些委婉地措辞,有的只有对待外来客的“恨”意。
下节体育课,从来都生病请假的体育老师,出奇般的恢复了运动健儿般的体格。
双脚深扎在讲台上,这架势可以穿透整个四楼直至地下储物室。恩,就是那种花千骨才有的洪荒之力。
手里的黑板擦垂直的顶着讲桌,不时发出登登的重击声。
“下节体育课,应市里号召,再过一周就是咱们中学生的体能水平测试,大家要抓紧一切可以锻炼的时间和机会,不要因为体育成绩而影响你们的大学梦!都听明白了吗?”
……
讲台下嘘声一片……
……
恩语若有所思,手里反复的卷着数学课本的页脚,卷起-伸开-卷起-伸开。
每个人都有短板,而恩语的短板有两个:一个是自认为的数学白痴,可别人却视她为女生中的豪杰。另一个是真的短,就是自己嫌弃到可以厌世,别人只能传来同情目光的惊悚的的运动细胞。
如果可以,她就是那种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尽全力充分调动脑力活动来避免体力劳作。
尽管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上课铃声响了,还是得乖乖的去上体育课。
换上运动服,穿上运动鞋,眼前这个扎马尾的女孩只是看起来像个充满活力的运动者。恩,只是看起来!
“好了,大家先热热身,随后,女生800男生1000跑起来!”听到体育老师下的命令,全班的唉声叹气声此起彼伏。
只有殷魄一个人穿着校服背对着倚在双杠旁,双臂搭靠在上面。看起来怡然自得,让人好生“不”羡慕。
殷魄有医院开的证明,可以拒绝一切剧烈运动。这“得益于”那挥之不去的童年经历,没有人愿意提及,可恩语却对这所有人都避而不提的往事充满了兴趣。虽知这是别人的隐私不好过问,但看着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自己不知道,内心着实不是那么一回事。
爱管闲事的闲心又一次驱使着她看了一眼亭轩,亭轩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他却什么也没说,有一种大人的事小孩别问的表情。
这更加勾起她内心的好奇欲,就这样带着思考跑完了800,不出意外又是倒数第一,但却没有以前那么痛苦。
自从上次的矛盾,两人默契般的谁也不主动说话。尽管如此,从余光的密切关注中,两人已然坦然。殷魄破天荒般的再一次开了口。
撸起袖子,若无其事的朝刚从操场上捡回半条命的恩语走去,顺手递过一瓶水“原来你也有这时候啊。”
恩语摊坐在观礼台的台阶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应道“不需要。”
远处传来体育老师那催命般的声音“好,今天的热身就到这里,下半节课自由活动。”
纵使这么好的消息操场上却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累的怀疑人生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欢呼
倒是恩语咬文嚼字的吐槽着体育老师的命令 "热身?呼……" 随即叹了一口气,心底暗喜,终于挨过了这节体育课。
看到恩语少有的吐槽,殷魄不厚道的笑了,丝毫没有在意刚刚被拒绝的矿泉水。
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影朝教室的方向走去。恩语想,看到了曙光,抬头朝殷魄问道“可以回教室?这么人性化?”殷魄瞪着大大的眼睛表现出一脸无所谓样子“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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