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着退回到椅子上也喝了口茶。
“以前的事是我年少无知,还请王爷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我过得并不舒坦,以后我们就装作互不认识,这样对我,对你,都好。”
“好?呵!”
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身子向前微倾,用一双疲倦的眼神对我发难。
“你知不知道,你的年少无知是我的年少初遇?你知不知道,你的薄情寡义是我的款款深情?你又知不知道,你的互不认识是我的万丈深渊?!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痴情不改?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懂得情字?!当初我只不过急于得到你,我是男人,更是一个普通的人,也会没有安全感。可你呢?立刻转头和别人海誓山盟,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岑佳兮,我是你的初恋,可你也是我的初恋!”
我还是听到了我最不愿意听见的。
“当初在田径场上,你说你要嫁给我,我信以为真。我喜欢你是真的,带你去希腊也是真的,想和你白头偕老也是真的,可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从来没相信过我,一直都在怀疑我。”
一个生活在痛苦婚姻中的女人听到这些情话心里怎么可能波澜不惊。
“过去的就让他留在过去,不要再提,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以为我听错了,究竟是他太真了,还是我太世俗了换言之,从一个坑里还没爬起来的人怎么可能接受来自另一个坑里的人的呼唤。为了彻底打消他愚蠢的念头,必须使出杀手锏了。
“我怀孕了。”
“怀……孕……孕?”
他结结巴巴的不敢相信,脸上憧憬满满的希望荡然无存。
“怀孕也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这样幼稚的话叫我怎么相信?什么叫怀孕没关系,关系可大了。
“可我不爱你,谢谢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么多,我困了,需要休息。关月,关月,关月……”
不知道在我身后站着的他是什么表情,对于他,现在更多的是愧疚,以后不要再相见才好,要知道见他一次,我的灵魂就罚跪一次。
关月扶着我往前走了几步,他从后面追了上来,并且拉住我的衣袖。
“兮兮,真的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吗?”
“没有。”
“为什么你会变得如此冷漠?”
“对于不该见的人,不该发生的事,谁都会这样对待。”
他完全忘记关月她们还在,说漏嘴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
“从一本书上的名字开始的误会到这就算真相大白了。”
此刻不对他狠心是害了他,等过些日子他会明白的。
人啊,总有那么一次心甘情愿的想把自己逼入悬崖边,仿佛只有这样做,方能悟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真谛。
就在当日下午有一家报社独家爆料我和江己辰的狗血内幕,尺度之大,内容之翔实,恐怕没有我们俩当事人的描述是绝对办不到的。
我断定江己辰因爱生恨自己爆料自己。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胡式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瘸一拐的抢走了我手中的报纸。
“我不在乎。”
“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在乎?肚子的孩子到时候能说得清吗?一个在外人看来行为放荡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能受欢迎吗?”
到这时我的智商才上线,都说一孕傻三年,一点不假。
“听着,咱们已经被打了一次就该有所觉悟,以后再别见他了。”
咱们?他是出于什么立场说的呢?
“王后,天后正朝我们这走来,刚刚胡总管派人报的信,赶紧准备出门迎接吧。”
装病得像个病人,胡式微往我脑门上贴了张退热贴,关月往我人中涂了些腮红,给我披上了貂毛披风,叮嘱我时常咳嗽几声。
仅仅是宫内的寻常走动,靡乐天后的阵仗就大的惊人。八人抬着步撵,左右各二十八个男保卫员,前前后后伺候的宫女上百人。
作为一国王后的我,平常连一个保卫员都没有,宫女就关月她们,统共就二十个。
谁是实权者真是一看便知。
我俩一起坐在日月阁的正殿正位上,她像一位母亲一样握着我的手。
“你果然病了,都是寐儿没把你照顾好,天天出去花天酒地。己辰告诉我你怀孕了,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这么大的事儿,该早点告诉我。”
“咳咳咳……我是怕您劳心,所以才没告诉您。”
她脸上的笑容是假模假式的,眼睛散发出的光像要把我身心刺穿,好一副贪婪的恶婆婆嘴脸。
寒暄了几句,她就走了。
人群乌泱泱的来,又乌泱泱的离开,只给日月阁带来了细菌与灰尘。
晚餐我坚持要和胡式微一起吃,几天没见,怪想和他一起聊天的。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出宫处理了些事。”
“什么事?”
“我把微书阁卖了。”
“卖了?你这小半生爱好兴趣所在,怎么能说卖就卖呢?!我还想着以后出宫去微书阁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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