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才来?宾客都散了。”
正殿里两排餐桌上满是残羹冷炙,目测来了百余人,现在只剩下天后和耿无寐一家子。
“母亲莫怪,我们乘坐的车抛锚了。”
“你俩?”
靡乐天后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我是她眼中钉,肉中刺,不净不洁,专迷惑她的儿子们。
往常我还会为自己辩驳自己,现在才明白那辩驳是说给胡式微听的。
“小青还在病中,己辰要多家关照她,孩子也小,你要多多费心。”
江己辰明明是和天后对话,不经意间又看了我一眼,就连那个御蝶都抿嘴忍笑。
“你,给我滚下来!”
御蝶肯定莫名其妙,她哪懂我现在的怒气,一个无知的见不得光的人有什么资格和胆量嘲笑我。
上一秒她趾高气昂的不屑看我,下一秒我就赏了她一巴掌,我身高一米六,她一米七,干坐着被揍。
天后和耿无寐都没吱声,倒是江己辰把捂脸的御蝶请走了又回来。
“王后火气这么大?”
靡乐天后又开始打哈欠,可能是由于年纪越来越大,睡意频频来袭,止不住的哈欠。
“她是该打,平常也被我惯坏了,以为为我生养了几个孩子就不把王后放眼里,是该打,这杯酒敬你!”
我接过酒杯迟疑了一会直接泼他脸上,因为他比御蝶更让我憎恶,我打了他孩子的母亲,他却拍手称好,一个人烂成什么样才会像他这般冷血薄情。
“王后!你在干什么!”
打了人家儿子她才开始心疼,拍桌而起。
“母后大人,怪不得王后会这样做,您看看这些相片。”
江己辰从大衣里兜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那信封看着有几分眼熟。
靡乐天后颤抖着嘴唇,鹰似的眼神瞥向自己儿子,似乎要把耿无寐生吞活剥掉。
“你缺女人可以出国去玩,不要脏了淇奥王宫,毁了祖先的王朝!”
十几张花花绿绿的相片散落一地,我捡起一张细看就知道是谁拍的。
“得亏己辰忠心耿耿,你这个王当的真丢祖宗的脸面,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跟我玩捉迷藏,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可以不挑明,可万一被被人撞见了,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小命不保,因为我要始终守护淇奥王朝不被他人玷污!”
江己辰拿了我放在副驾驶座的照片,都是那天我在寻欢堂拍的,回宫第一天就和耿无寐开战,我认为非常不妥,而且照片的出现肯定恶化了我和耿无寐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监狱里的胡式微。
这不,靡乐天后一走,耿无寐就开始找我的茬,又想对我使用暴力。
“你可是王,她的男人。”
江己辰无畏的挡在我前面,身后的我吓得瑟瑟发抖。
“这是旧情复燃啊,当年没抢赢我很遗憾吧?谁让我是王呢?当年王后可是发了疯似的想嫁给我呢,现在哥哥我玩腻了,弟弟喜欢就拿去吧,我没任何的意见,呵呵......”
无可辩驳。
胜利者笑着出门,失败的我和他木然站在原处。
那段我一直想从记忆里抹去的历史再次以它青春而狰狞的影像在我们三个人之间徘徊。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不配。”
“等你当上王一定会救胡式微出来吧?”
“一定。”
“我相信你,别无选择。”
“今天我看似公开与耿无寐为敌实际上是为了博取我母亲的信任,在我母亲心中,淇奥为大,哪个儿子当王都一样,只要乖乖听她话就可以。”
“还好你不是耿无寐。”
他冲我无邪的笑了笑,仿佛又回到阿加德米的那个运动场上,我手捧这《茶花女》,等候他的光临。
追究过错,根源在我,是我惹了他,他是无辜的。
每次面对江己辰我的心都因惭愧而越发躲起来,驱使我的身体摆出一副冷冷的模样。
他比耿无寐要聪明得多,所以我才说还好他不是耿无寐。
“吃了再回去吧。”
大年三十夜,我和江己辰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谨慎的放下筷子又拿起,小心翼翼的嚼着口中的饭菜,四周一片寂静,偶然听见几声筷子磕到碗的声响。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和江己辰站在不问政宫大门口,来时的车大约还坏在原处,无人问津。
风太冷又大,穿多少衣服都止不住寒意,好个凄寒的人间,困住最有情的人,游荡着的大都是不安又呱噪的灵魂。
他理所应当的被我拒绝,我走我的,他走他的,就算寂寞死孤独死也绝不能伤害胡式微,他那最有趣的灵魂在痴痴等我,等我将它释放,此刻责任感油然而生,是男是女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变成女驸马式的人物救出被困在监狱里的胡郎。
黑夜里除了寒风就是明月,透白纯粹的宛如他冰清玉洁的心,为了胡式微我什么都愿意去牺牲,这个夜里我彻底与单纯告别,我认为的成长步步靠近,心思下沉,眼神迷离,别人看不清我,我却每分每秒盘算他人,步步为营。
大年初一清早好友相聚。
冰萝郡主和宿南弟弟穿着漂亮的情侣风衣来向我贺新年,他们给我沏了壶红茶,又在茶几上铺上带有白蕾丝边的红格子餐布,摆上几道我最爱吃的甜点,好久没体会到的早晨的惬意与慵懒缓缓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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