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歪理!再说我什么时候杀过人了?!”
“你杀了江己辰,在希腊。”
“你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精神已死,就是死了。你恶狠狠的杀了江己辰,一句年少无知将他消灭的灰飞烟灭。放心,他不怪你,只是觉得厌恶这个世界,所以就离开了,你看他心胸多么宽广,都不曾对你有一丁点儿怨恨。”
“那你是谁?”
“我是淇奥王爷,也将会是这淇奥唯一的主宰。你都能杀了善良纯洁的江己辰,那我杀个叛徒就更不值一提吧。”
我痴痴的看着眼前这张和初棋大叔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又悻悻然带着一身的罪孽感躲在日月阁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我把江己辰的杀了,而别人又即将杀了我。
第四天要不是冰萝来看我,否则估计再过几天日月阁就要办丧事。
“姐姐,你不要担心,我和王爷说了,在想别的办法。”
说这话时她连看都不敢看我。
“冰萝,你哪儿都好,就是太喜欢撒谎。”
她的慌张,她的羞愧,她的委屈一时间化成涌出双眼的泪滴。
“王爷既然得到国舅的支持,杀耿无寐当然就迫在眉睫。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但是他们都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一般刽子手都是死者身边的人。眼下没有比我更适合当这个刽子手,到时候就算是要追究起来,胜利者也只是大笔一挥,将我交出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泄愤。”
“冰萝,你千万不要被你那个爹骗了,我都知道。”
冰萝低头啜泣,哭红着眼看着我。
“他们抓了宿南,我要是不去的话,宿南就会没命的。姐姐,我今天就是来向你道别的,为了宿南一条命算什么?!”
我心疼的搂着她,心里不知道该骂谁。
“你死了,宿南怎么办?我去,你好好在家呆着,明天宿南就会回来找你,明天早上你就在自家门口守着,我让宿南去找你,然后你们跑得远远的,去夏郦国。”
“这个望远镜比任何证书还有用,是邻国王子送给我的,本来我是留着给自己逃命用的。我和胡式微是逃不掉了,留着更是浪费,你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好好和风宿南相爱一生,我的雨落北妹妹。”
冰萝嚎嚎大哭,我知道她是为我哭的,这就够了。
“姐姐,你,你不会有事吧?”
“傻瓜,如果是你去就一定有事,我就不一样了,王爷他现在还不会杀我,更何况我还帮了他,是女功臣。”
“我和宿南会一直等你们回来,好姐姐。”
久久的一个拥抱结束了我和她最后一次会面,我衷心祈祷着她和宿南能手牵着手,漫步在蔚蓝的海边,十指紧紧相扣,有着说不完的情话,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身旁的海鸥慵懒的飞来飞去:把爱琴海的蓝和波塞冬的爱狠狠比下去。
我虽然看不到,但是知道它一定会发生,这也是极好的。
当夜我就去了江己辰那里领□□,一个红色的只有拇指般大小的瓷瓶,瓶中小小一滴就能让人命丧黄泉。
“只要我杀了他,胡式微就能重获自由,是不是?”
“是。”
“你怎么救他?”
“还用得着救吗?我是王!”
我会意地跪地拜了拜眼前还是个王爷的王,希望这能感动他,哪怕是一点点。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叫来了耿无寐,下毒过程非常顺利,他只喝了一口就嚷着头晕,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的我把剩余的茶一饮而尽,我不想以一个杀人犯的身份活在人间地狱。
胡式微那么坚强,说不定会有一个更善解人意更漂亮更纯洁人在他身边,另一边江己辰也不用因为我而怨恨任何人,一条命抵一段情,这大概够了吧。
日月阁空荡荡的,因为没有任何服侍的人,我和他都歪斜斜的匍匐在地。
这算是我赎罪的另一种方式,为了胡式微的自由,牺牲一个假我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在这里牺牲后我能回到本应属于我的世界,说白了,这一切本就是梦境。
谁料梦境醒来之时我还在梦境。
我仍旧高高坐在王后之位,不同的是,身边的不是耿无寐,而是他的弟弟江己辰。
更糟糕的是,耿无寐因我而死,胡式微仍旧被关押。
红烛迎人,恬不知耻的江己辰拿胡式微的命威胁我,强迫我和他结了婚。他估计察觉到我对他的厌恶和憎恨,所以我们有名无实。
我是一个杀人犯,一个孤立世人的哑巴,一个无悲无喜的动物。
在梦境里死不了,在梦境里也活不了,我为我的年少无知与年少痴情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
江己辰比耿无寐恐怖一百倍不止。
他亲手杀了他的母亲—靡乐天后,舅舅,妻子,还有冰萝的父亲,及其参与政变的所有部下。
春天来了,空气弥漫的却全是阵阵诡异的血腥味,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婚后一个月,我和江己辰的第二次见面,日月阁里我的卧室。
“敌人都没了,这下可以好好谈恋爱。”
他抓着我的左手,并肩和我坐在床边,我不怕他,因为我也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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