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越发的催人泪下,但是我不会走,就算明早的我如同流浪狗一样,趴在稀糊糊泥水里苟延残喘,我也不会走,只要能等到落落,听我一句认错。
渐渐的,我哭累了,我的头就像是沙包一样重,眼皮沉的想要先睡一觉。
然后我撑着土地的手越来越酸软无力,腿也早已没了知觉,就在我想要完全趴在地上的那一刻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脚,我愣了一下,只见那双骨节分明的脚下,踩着一双木屐,泥水把他的脚染脏了。
我缓缓的仰起头,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他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腰间绑带,胸膛微露,低头看我的时候,雨水顺着他的黑色的刘海,低落在我的脸上。
我眨眼,再眨眼,一声落――卡在了喉头里,我该叫他什么,落落?师傅?抑或其他?
他的黑色的袍式睡衣服帖在皮肤上,深刻的锁骨里似乎积着一汪雨水,他的眼睛深眯,视线在雨丝中模糊不清,嘴角暗红,下巴精致,皮肤里带着病态苍白,如同夜幕下,一颗沾着血的毒药。
“我……我错了……”我瑟缩着望向他好久,突然哽咽出声,雨水混着泪水让我说话的声音都含糊不清,我低着头,极近卑微的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我再也不天真了,再也不……”
“现在后悔还来的急。”
“我……”我的嗓子发干发紧的说了一句:“不后悔。”
他被雨水淋的通红的手指抚摸上了我的脸,擦去了我眼角滚烫的泪,声音冰冷又决绝:“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哭。”
我听话的嗯了一声,然后用力擦了一把眼泪,尽管我浑身都是湿的,但我想,从今天以后,我不会再哭了,人不能习惯哭泣,否则她的人生,将总是哭泣。
“站起来。”
我扶着地,因为双腿麻木,一次次站起来,又一次次的摔倒,落落丝毫没有拉我的意思,只是淡然的盯着我,用眼神命令我,就像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在教育因为懦弱而倒地不起的孩子。
我咬着牙,使劲敲打着自己麻木的腿,在我终于起来的那一刻,落落看着我,说:“没有人能让你下跪,更没有人值得你下跪,即使是做皮肉生意的小姐,也得有根傲骨,否则,你永远只是个躺在老男人身下,怨天尤人的小姐。”
我不敢眨眼,尽管我的眼睛痛到发红,我捏紧了手掌心,落落的话就像是坚硬的围墙,一层一层,让我把自己围了起来。
然后他微微耷着眼皮,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脸上的伤,尽管痛的咧嘴,但我一声都没有吭,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一样锋利刺骨,而是的逐渐柔和了下来,像是安慰:“你必须变得冰冷,这样,就不会强求这个世界带给你温暖。”
我听着这句话,只觉得讽刺又现实,我爱这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不会等同的爱我,我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就只能让自己变得冰冷,变得顽强,像落落这样,一步一步出人头地,这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就在我低着头,因为激愤而疼痛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一把把我拽入了怀中,丝毫不介意我身上的泥,会弄脏他昂贵的衣服。
然后,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上我的头发,连带着语气都是轻轻的:“不要害怕犯错,一切有我。”
当落落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忽然被触动了,我的手甚至不受控制的揪紧了他的衣服,连呼吸都极近颤抖。
因为这就是,我总是懦弱原因啊……
前后都是悬空,哪怕走错一步,都会掉入万劫不复,所以我害怕犯错,因为我无权无势,只能承担最差得后果。
所以我,懦弱、、、
那一夜,我和落落同床共枕,好似情侣,他只让我洗了个热水澡,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黑色的被子,掩埋我们背地里的丑恶。
他所有的摆设都是黑色的,透露着一股幽暗的艺术魂,唯有窗帘,洁白无比。
第二天早上,他穿着黑色的睡裤,裸着胸膛,丢给了我两叠钱,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便微抬下巴,嘴角勾勒起讽刺的笑:“把钱拿去,让她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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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赛跑
“撕?”当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落落就像是暗夜里埋伏的蝙蝠,他什么都知道,这种感觉竟让我有种诡异的安全感。
“这些钱,你能保住,就随意支配。”他说完这句话后,随手扔给了我一件衣服让我换上,然后慵懒的走去了卫生间。
他扔给我是一件白色的波点裙子,衣服虽然干净好看,但不像是新的,应该是有人穿过,然后我套上了裙子,有些大,不合身,尤其是胸口的那块地方,特别空,等我换好之后,他也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了。
凌乱的刘海被微微打湿,看向我的那一刻神情有点恍惚,他看了大概有三秒,然后冷淡的收回视线,给我找了一个他背过的黑色双肩包,他说我的肩膀太窄,背不住单肩。
我把钱放了进去,洗漱完后给他打了声招呼,他窝在书柜下深黑色的沙发里,看着韩寒的《三重门》,连头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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