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默默流了好长时间的眼泪,我睁着酸痛的眼睛,盯着暖黄色的墙纸,渐渐模糊成了空白,连带着我的大脑都变的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刘姿琳叹了口气,因为她明白,我的悲伤,不与人说。
“桑桑,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好像痴呆。
她将卫生巾垫到了新内裤上,边弄边对我说:“一个星期之内,都会流血,还会有脏东西流出来,然后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弄干净,如果没有弄干净,得做个清宫。”
我木木的点点头:“嗯。”
她给我搬了个椅子,让我坐在上面,不能用浴池,只能淋浴,我其实不想麻烦她,但是现在的状态,完全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浑身又疼又软,坐在座位上,都忍不住的往下流虚汗。
等到一切都弄好之后,刘姿琳给我端了杯热水喝下,我冰冷的胃才终于回暖,就这样,我们再也没有多说话,关了灯,睡觉。
可是我哪里睡得着,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脑海里穿插着走过无数张人脸,最后,落在了久千代的脸上。
我揪紧了身下的被单,心里默念着那三个字:
久――千――代!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了之后卫生巾已经完全湿透了,我双腿发虚的朝卫生间走去,结果起来的时候,没能起来,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刘姿琳闻声敢忙赶过来,看到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眼泪再度溢满了眼眶。
我用力抓住刘姿琳的手,硬是自己站了起来,我皱紧眉头,红着眼睛看着她,说道:“这件事情,不要让他知道。”
她当然懂我说的是谁,但她弯曲的眉头像是十分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自己扛下来,而不把告诉对方,让对方愧疚,想办法弥补。
这就是,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同吧,因为我的存在是个负担,所以我从不想给别人带来负担。
以霍启盛的性格,他一定会为我冲个头破血流,如果他与久千代势均力敌,那么我当然乐意通过他的手,除掉久千代,但问题是,他与久千代的实力相差太远了。
一支在日本和中国都相对成熟的势力,又岂是他一个霍小爷的空壳称号能够抗衡的,霍二爷可以看他花天酒地,儿女情长,但是,绝对看不得他拆兵点将,有所作为,如果他真的有了大动作,那就意味着,霍小爷这个称号,将离他而去。
这个社会,并不是只要有一腔热血就能闯出一番天地,而霍启盛就像是一枝锋芒毕露,直来直往的箭。
所以,我不能因为自己委屈,而害了他。
他不懂我的考虑,我不怪他,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
刘姿琳说我真傻,我笑笑,心中无奈,古话有欺,傻人其实无傻福,只不过真正的聪明人,会装傻。
刘姿琳给高老板请示过了,高老板今天允许放我们一天假,然后我们坐上回家的车,刘姿琳说她要给我做一个芸豆炖猪蹄,好补的。
可是等到车子开进小区,我们付了车钱,准备进去楼道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因为,有个人,一直坐在下面。
他的头顶上,甚至还带着白色的寒雾,足以见得,他一晚上都没有离开这里。
我握紧刘姿琳的手,要她陪我演一场戏。
他听到了动静,宛如惊弓之鸟一样的抬起头,疲倦的眼睛下面,一团乌青。
我不知道这漫长的夜,他已经有多少次这样慌张的抬起头,他的拳头冻得通红,搭在腿上,像是被冻硬了一样,他摇摇青紫色的唇,揉揉毛茸茸的眼睛,满眼血丝的看向我,一丝欣喜,一丝不确定。
令人心疼的眼神。
他朝我走过来,结果膝盖一弯,差一点踉跄的栽倒在地上,我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他,却只能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要动。
装冷漠,装不在乎,远比将委屈讲给他听,更难做。
当霍启盛绷着一张脸,朝我跑过来,伸手用力的抓住我的手,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冷不冷的时候,我真的心酸的好想哭。
只因他冷酷的少年不再冷酷,不羁的性格不再不羁,他为我一寸一寸的重新雕塑自己,他为我改变了太多,早已失去自己。
即使等了我一晚上,期间无数次的骂我是个死女人,可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却只剩下关爱。
霍启盛!你能不能有点底线!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宠……
刘姿琳像是被霍启盛的话给弄热了眼眶,又像是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而于心不忍,她侧开脸,对着冰冷的空气眨眨眼,悄悄的抹了下眼泪,然后吸吸鼻子,说:“我上去炖猪蹄。”
刘姿琳走了以后,霍启盛把我的手握在手掌里呵了一口热气,然后说:“你手怎么这么冰,上面怎么青了?!”
我悄无声息的抽回了手,冷漠的看向他,绝情的说:“怪冷的,回去吧。”
“哦。”他应了一声,然后又一次抓起了我的手,将我往我们的楼上带。
我用力的往后拽:“我说的是,回到你来之前的地方。”
霍启盛愣住了,两秒之后,又对我笑嘻嘻的说,我想吃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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