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井本并不是要打霍启盛,碍于霍家在这座城市的势力他们不敢真的把霍启盛怎么样的,不对!他是要打摩托车的油箱,伪造爆炸的假象!我猛地想到这一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久千代的手,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无声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
霍启盛坐上了摩托,刚一转身,在看到那把黑洞洞的枪时,瞳孔瞬间增大,连带着我的心都被整颗悬挂了起来,就在井本要按下去的时候,忽然胳膊甩了一下,手中的枪飞了出去,胳膊上瞬间血流如注。
井本慌张的把头转向侧面,看着来的那人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久千代有些疑惑,将视线转了过去,丝毫不忌惮我会不会有其他的小动作,因为此时我的手已经被他拧的脱臼了,连动都不能动,迅速肿成了一个青馒头。
霍启盛也把脸转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僵硬的难看,紧接着,视线的死角处,缓缓走出了一个人,他的步子十分的悠然,气定神闲,穿着一件烟灰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是一件贴身的白衬衣,走起路来,好像一展旗。
他的身材高大,身形偏瘦,双腿比例修长,脸骨如同刀削,微微上提的桃花眼里,嵌着两颗黑潭水一般的眼珠,嘴巴偏小,色泽红润,如同一颗方熟的樱桃,含在中央。
井本与他对视,又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大帮子的人。
他不是说……他不会来吗?!
我那死一般寂静的心脏忽然狂跳了起来,我感觉血管里的血在加速流动,滚烫的冲向我的头脑,即使手痛成现在这样,我也没有一丝感觉,可是看到沈煜的那一刻,就像是有热风忽然穿过眼睑,热的我想要流泪。
沈煜瞥了霍启盛一眼,虽然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可是既然他能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远远的与我对视,风吹乱了我脸旁的头发,迷蒙了我的视线,我的心我的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热过,我也远远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胸腔里有气泡不断的沸腾,沈煜冷冰冰的脸上逐渐提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最初的他,最初的沈煜!我忽的一下笑了出来,眼泪也紧跟着滑下来,我侧开脸,伸出手指,轻轻的抹掉了眼角的泪。
海风不断撩动我的头发,刺刺麻麻,带着咸湿的味道,海面上波光粼粼,好似一面面明镜。
今天,真美。
久千代侧过了身子,看向沈煜的时候,脸色的表情十分不好,竟然没有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数落我一番,他抬脚,朝沈煜走了过去,皮鞋踩在地上踢踏作响,我见状,也赶了上去。
沈煜的风衣领子微微立了起来,让他的面部线条看起来多了一分硬朗少了几分柔和,霍启盛紧紧的捏着车把,眉头死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脸色阴霾又乌青。
久千代抓起井本的手查看了一下,没有说话,微微翳动的鼻翼足以显示他的气愤,他松开了井本的手,直视沈煜,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你敢打我的人?!”
沈煜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希望久千代先生见谅,你的人要打我的朋友,我只是出于自保。”
“朋友?”久千代嘲讽似得哼了一声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情敌还能做朋友。”
沈煜走上前,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久千代的肩膀,说道:“久千代先生,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情敌为什么不能是朋友?您长在日本,接受最先进的教育,不该这么死板才对”。
“你以为――这里还是金三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久千代双目狭长的看着沈煜,脸色难看:“装老大也该分地盘!装腔作势这一套你倒是跟那帮鬼佬学了不少,不要以为自己名气在缅甸那边挺大,在这里能值几个钱,你连翅膀都没有长齐,就敢往上飞,不怕掉下来摔死?”
“掉下来还有我大佬在地上接着,死不了。”沈煜在这种时候,故意搬出自己的老大来压制久千代,想来沈煜的大佬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别想吓唬我,今天就算你大佬站在我面前,也不敢开枪打我的人!”久千代的下巴坚硬的来回抖动,一如吃人的恶鬼。
“人已经打了,不如你再打回来?”沈煜眯眼,突然抓住身旁的小马的手,对着久千代举了起来:“不过在打之前,作为小辈,我想擅自提醒你一句话。”
沈煜朝久千代走了过去,微微弯腰,贴着久千代的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即,便看到久千代微微把手掌蜷了起来,一副怒不可遏却无法发作的样子,直到沈煜重新直起了身子,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发生变化。
沈煜微微的勾了一下嘴角,满意的看着久千代的表情变化:“请问,现在我的朋友们可以走了么。”
“当然可以。”久千代也不喜不怒的回答道:“不过走之前,我也想提醒你一句话。”
久千代靠近沈煜,然后勾着头,在他耳边嘴唇开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沈煜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化下去,演变成一层冰霜。
久千代亦拍了拍沈煜的胳膊,语气有些硬:“年轻人,今天我就卖你一个面子,我们来日方长。”
“stupid(愚蠢)!”久千代低低咒骂一句,便双手插在裤兜里,用日语低声喊了一声我们走,然后一群人便以久千代为首,离开了,久千代一直低着头,背影看起来像一只黑乌鸦一样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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