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盛闻言之后,罕见的沉默了,双手从我一开始说话到现在,无时不刻步紧紧的握住方向盘,跟端着一大盆水似的。连开车的姿势,都像是用尽了十二分的力气,而显得僵硬无比。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见他没有回答我,样子又那么的怪,我有些担心的问,因为他突然间变成这样,让我不得不担心。
他摇摇头,边开车边拨通了电话,把我刚刚说的事情吩咐了下去,虽然他的手下之前也一直装作对他十分恭敬的样子,可这次他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在跟心腹说的,简单的命令,干脆的回应,干脆到让我有些奇怪。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疑惑的事情,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答案。
霍启盛脸上渐渐的不再带着笑意,我看着他的那副怪怪的模样心里也不禁有些担心。我仔细回想方才的话,有哪句没有说好,有哪句会让他多想,又是哪句可能会惹到了他……
然而还没来得及回想,沉默了许久的霍启盛突然发出了声音,他仿佛十分自责的说道:“陈桑,我霍启盛根本不配当你的男朋友。我为你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到头来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面对,而我却全然不知。我总是出现在你的伤口之后,却从来没有为你当面挡刀,可我还每次大言不惭的说保护你,爱你。我说过,我要成为能和久千代对抗的人,然而今时今日,我却依然没有做到,甚至还要你去花心思的想办法,让自己周全。我简直,不算个东西。”
人人都有发过得誓,却没有兑现的时候,因为生活它不会按照你的步调走。霍启盛在此刻又变形成为最稀少的“认真的霍启盛”,让我一时间心里暖暖的,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我微笑着对他说:“如果愿望那么容易就能够达成的话,大家还要努力干什么?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够令我幸福的了,况且,我也不希望你能成为和久千代对抗的人,因为这其中的代价我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能在我累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仅此而已。”
他摇摇头,看着我,说:“在没有能力给一个人完整的未来的时候,那种感情不叫爱,只是调情。”
他好像说的还挺认真,我看向他的眼睛,他开着车继续说:“我爸坐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对我最好的文叔走了,如果我连我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亲人都无法守护好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亲人?在霍启盛的心目中,我们已经如同亲人般亲密了吗?
他虽然专心开着车,可是突然眼神有些闪躲的说:“我之所以和景然结婚,是想要从霍二爷那里拿到一纸协议。现在协议拿到了,所以我要退婚。但是……”
“但是什么?”我提起了神经,追问道,因为早在之前他对我说了景雄和他在书房的谈话的时候,我就起疑了。
“那天在书房,我说要退婚,景雄说,要我做成一件事,他就主动取消婚约,把你嫁给我,这是他的原话,只是他吩咐我去做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嗯,那他吩咐你去做什么了?”我急切的问道,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我,难得有松口的迹象,我真的很想知道。
霍启盛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捏紧,却又猛地松开,叹口气,说:“算了,没什么,回去好好的休息。”
我没有问下去,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只是我的心情,突然变的无比的沉重,小土墙边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尘埃里的遗梦般,蒙着灰似的美好。
霍启盛靠在车门上和我告别,我却不由分说的反手抱住了他的腰,我把自己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对着他的心脏说道:“霍启盛,求求你不要做冲动的事。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有你在我的身边。因为我们两个人,不管怎么样都可以一起的。”
霍启盛的手只迟疑了一秒钟,就轻轻的揽住了我的背,他温柔的对我说:“桑桑,你放心,以后,不用担心找不到我。我会一直,站在你的前面。”
当天晚上回去,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面没有久千代没有夏优,也没有沈煜或者霍启盛,却始终有一个冤魂在缠着我追着我。想想都有些后怕,我怕沈老师已经怕到了骨髓里,连他死了我都怕。
三天之后,发生了一件风云骤变的事。
霍启盛,正式接任了霍家少班主的位置!
然而这一切,要不是从徐管家的口里听到,我想我很久之后都不会知道。怪不得一大早,景雄和景然,都不在了,整个家,就剩下我和景然她妈。
景然她妈带着珠宝,一身珠光宝气的坐在我的面前,用指甲点着桌子,没好气的说:“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最好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小三,为什么留下来的是我而不是你妈,你最好掂掇一下个中原因。”
“你可以留住他的人,他的钱,他的骨灰,但是你留不住他的心,如果你觉得这些年和他生活的很快乐,我也没什么好说。”我言,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剥开了一颗荔枝:“我妈已经是旧人,不足挂齿,至于我想得到什么,你们这种良心泯灭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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