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轻启双唇,依旧对我说着他在让我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你需要冷静。”
我双目圆睁的看着他,目光里面带着死一样的孤冷,我的手被人捉了起来,他们在往我的身体里面注射着冰冷的液体,然后我的意识渐渐的被冰冻,我强烈跳动的心脏,也变得迟缓下来,眼泪不再沸腾,人也不再叫嚣。
当针管拔下去的那一刻,我像一片落叶一样,倒在了落落的怀里,迟钝的眨了眨眼,眼眶里余留的眼泪滑了下来,他用如同白玉般透明的手指尖划过我的眼,我的鼻,还有我的唇,眼底之中,带着病态的忧郁。
忽然,他的另一只手横在我的膝窝处,将我抱了起来,为我打针的那人小声提醒,他一个眼神,将那人的话堵了回去。
他将我抱上了楼,将一枚冰凉的东西放到了我虚虚握着的手掌里。
他的唇靠近我的耳朵,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吐息:“睡吧……”
他伸手,将我已经迟钝的眼皮,轻轻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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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颓废的我
这样撕心裂肺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我就这样被暗无天日的关在房间里。 我不知道落落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一直在阻止着我。天知道此刻的我有多想离开落落,天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去找霍启盛!我很痛,挖心裂骨的痛,可是每当我痛的快要发疯,神经质的要脱离落落的掌控的时候,他便会给我一支镇定剂。
那玩意真有效,轻轻的打进你的身体了以后,你整个人就会丧失知觉,什么痛啊什么苦啊,或者说是人世间的一切,都将和你失去联系。当你的身体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执着都不再执着了。
只是它有点让人上瘾,没它就快要死去一样。
我已经习惯了当恢复意识后疯魔般的挣扎,然后再次因为一只镇定而陷入沉睡,以至于后来我已经模糊了原有的目的,仿佛我醒后不久的疯闹,就是在求那一只镇定剂。渐渐的,我的内心由一开始的痛苦转变成折磨,日复一日的折磨,让我在这折磨中渐渐变得消沉无比,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以及可以行走的力气,我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进入了属于自己的颓靡期,一点斗志都没有了,除了在午夜梦回时,我会想起那倒在血泊中的霍启盛,那画面让我无比的疼痛,可是也只有那疼痛才会提醒我,我还活着。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在没有确定霍启盛到底怎样之前,我不能死。可是这日复一日的煎熬,还有那报纸上霍启盛的尸体,都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都结束了。
我想,落落他既然这样的困住我,我想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么我便在这牢笼之中当一株被他亲手碾碎的植物吧。他故意往我的房间里放满各种各样的酒,他拿着酒杯,往已经接近痴傻的我的鼻尖围绕一圈。
他说:“酒是最容易让你不痛苦的东西。”
这次醒了之后,我喝了好多酒,喝到醉,喝到吐,胃部火辣辣的疼的时候,我发现落落说的是真的,因为身体上的难受,会让你暂时忘记心里面的难受。
我整日昏昏沉沉,总感觉自己就快要忘记霍启盛的脸,可我永远记得他痛苦的样子,还有他那就像响在耳边一样急促又痛苦的呼吸声,我伸出手,摸不到他的脸,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无法接受这个意外。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绝望的用破碎的玻璃瓶,割向自己的脉搏时,落落他用力的扇了我一巴掌,他揪住我的头发像提着一只鸡般把我拉扯到镜子前,他让我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让我看看自己已经成了什么鬼样。
“只怕你做鬼都会被嫌没用!”他用尖锐的语言刺激我,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睛总是睁开又闭上,想把这个看不清楚的世界,看的清楚一些。他说:“命是无法改变的,既然走上了条路,没有选择做一个普通人,那么就注定是颠沛流离,朝不保夕。今日不死,明日死,你觉得自己又能在这象牙塔里活几日?”
他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像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已经彻底讨厌我了。话毕,他将我的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将一个小东西砸到我的脸上,刮烂了我的皮肤。
他将玻璃渣全部都弄到我的面前,愤怒的大吼道:“既然你这么想死,现在就给我去死好了!”
他的手被玻璃划伤了,虚虚的发着抖,胸膛还因为刚刚的喊叫而此起彼伏。随即他死力的关上了门,将自己隔到了墙外,他咸腥的血沾到了我的脸上,像一副狰狞的画。
落落在我眼里,如同兄长,他很少出手打我,可他的每一次巴掌,都响亮无比,疼遍半张脸的那种。我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真的好像魔鬼,我仿佛看到镜子里浮现出霍启盛的样子,他对着我轻蔑的提提嘴角,骂我一句丑女。
我伸手,摸到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银色戒指,只见戒指的内圈里面,刻着一个字母‘j’。
那天我在霍启盛家的花盆里,也发现了这枚戒指,我忽然想起那个黑衣人说的一句话----不要再想办法让你爸出狱。
我想起那个头不太高的黑衣人,手一寸一寸的攥紧。
我哗的一下,将面前的玻璃渣扫到四处飞散,皮肤上全部都是一个一个的血口,我捏着那残留在手掌里的玻璃渣,看着自己血一股一股的流下来,陈桑,你一定要记住这钻心的疼,再也没有人能伤你,你将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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