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楷银喃喃说:“云隐,我不信你心系什么天下大事,苍生水火,从你拔剑的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我的心狠狠地动摇了,想不到贵家公子,竟然也能懂我这个曾经流浪江湖的人。我猛地一抬头,对他说:“是,只是我喜欢的是这一款的,不是金公子这样的。”我指了指隔壁的宋祁濂道长,动也不动。
眼下,除了我之外,想必大家都感觉到空气凝固的尴尬了。
金楷银霍然抬眸,看着隔壁这位尴尬的道长,又看了看我,无奈叹道:“谢谢你,救过我。”
我抬眸道:“金公子好好保重身子。唐秀,送客。”
观外的寒风很寒,即便是想给金公子递多一件袄子,生怕他冷着了,恐怕也不行。否则让他多些眷念也是不好的。待到唐秀回来了,宋道长依旧在那里站得笔直,他忽然问道:“云隐道人,方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听到此言,我身子不由僵住,脱口而出道:“什么真的?!当然是假的了,道长不要介意。”
宋祁濂缓缓说:“救济苍生,斩妖伏魔,是真的吗?”
我……我竟然无言以对。唐秀替我接着道:“云隐道人不会说谎的。”
我生生再一次哽住了。不会说谎,即是我方才说的全都是真的了,半个字也不假。唐秀,把一个烫手山芋重新放回到我的手上了。
宋祁濂说:“那方才姑娘与金公子说的那番话……”
我淡淡道:“半真半假。我会说谎。”
宋祁濂无奈地说:“恕在下无礼,求道之人怎么能说谎呢……”
我解释道:“谎言也分善意和非善意,方才我与他说的话,虽然是谎言,但是我深知云某与他并没有什么可以生情愫的理由,断然拒绝,给他一个痛快。这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宋祁濂却说:“那方才……哪些话是真的……?”
我勾唇温声说:“道中之机,自己参悟罢。”
宋祁濂又对我作揖,温声道:“云隐道人,方才多有得罪,我给你道歉了。只是,此次冒昧拜访,宋某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将手一摊,道:“说吧。”
他站在那里,外边的风雪轻轻地吹进来,落到他身上,他诚恳道:“你说的与我救济苍生,斩妖伏魔,是真的吗?”
这一刻风雪凝固在这里似乎很久很久,唐秀在我耳边悄声道:“姐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拒绝他们,可是,就算你不想去救济苍生,你也不妨和他一道走,再看看这个江湖。”
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想我怎么和你救济苍生?”
宋祁濂说:“襄北,茯苓镇,妖魔作祟。师尊派我下山伏魔,只是……只是听闻云隐道人法力高超,想邀你作为我的道侣,一同前往茯苓镇。”
唐秀拉了拉我的袖子,轻轻道:“襄州北边茯苓镇,鬼镇,姐姐得小心些。不过官府诚邀各方修士前去捉拿鬼怪,若有功成者,有赏。”
我给一个眼神唐秀,让她自己体会。
秀秀拉着我的袖子再道:“赏一万两。”
“哟嚯!一万两,不得了不得了,就算我们俩对半分,我也有五千两。五千两能干什么事?能干的事可多了。”我暗想,只见唐秀也笑眯眯的。
我挑挑眉,意思是:“襄州北边是邻近开封的呀,怎么会有鬼城?”
唐秀无奈地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的意思。
于是我转身对宋祁濂勾起一个亲切的笑容,拍了拍他,道:“宋道长,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如何?”
他也欣然答道:“恩。”
星辰映月落雪照,墨衣白袍将抚扫。
清晨,天才微微光,唐秀便一个劲地把我拉起来。很快地我便和那位宋道长一并出发去了。我一剑一拂尘,带着些衣物和盘缠便出发了。
我瞧了瞧那位穿着比较贵气道袍的宋道长,只见他依旧是那身墨衣白袍,身后背负两把大剑,潇洒地便跟着我走了。
下山后我们选择了,呃,选择了雇一辆马车,以便保存体力。可是这么一来,我和那位大道长就不得不挤在一个狭小的车厢里头闷着里。
车夫慢慢地驾驶着车辆,健壮的小灰马也在“咯哒、咯哒”地缓慢走着。
我率先开口:“宋道长,我们去的那个茯苓镇,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或者……我们需要做什么防备措施吗?”
只见宋祁濂一本正经地坐在车厢里打坐,他叹了一口气,说:“茯苓镇今日不太平,快沦为鬼镇了。”
我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小声道:“怎么这么恐怖……你,靠得住吗?”
他转过头来,道:“嗯?”
“嗯???”我瞪着眼睛看着他。
“不好说,看情况吧。”他应了我一声,我也“嗯”了一声后,两人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马车越走越远,离茯苓镇也越来越近,我只觉得这一路上愈发古怪,不论是景还是人,都能让我时刻都有想握剑的冲动。马车“咯哒、咯哒”的往前走,日暮时分快到了,天色已经快暗了下来了,风声呼啸而过,马车夫拉开帘子对我们说:“我,我就不送了,你,你们自己小心点。赶紧下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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