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应了应,我牵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胸口,道:“喂!大兄弟,你跑哪里去了?”
给我这么一拍,宋祁濂纹丝不动,他对我温和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我给官兵赶出来了。”
“呔!怎么就给赶出来了?你才是降服驱尸魔的那个啊。况且就算驱尸魔一命呜呼了,也不至于把你给赶出来了吧?”我歪着头一脸怨念。
宋祁濂伸手拉起套住月静空的缰绳,牵着。他示意我走在前头,边走边道:“云隐,你的马我来牵。至于驱尸魔,他并没有死,官兵最后发现所谓驱尸魔的尸体,其实只是一具焦尸,并不能分辨出他究竟是否驱尸魔。”
“然而,只因为驱尸魔穿着的是假扮你时的那套道袍,所以他们则认为这就是驱尸魔,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死,对不对?”说完,我机智地打了个响指。
“你真聪明。”他说。
“啊哈!过奖过奖!话说小黑是女孩子,平时她是不让别人牵的,就算是女孩子她也不让别人碰。你今天运气好,她竟然给你牵啊!”我在前头负手往前走,宋道长便在后面牵马。
“嗯,你说这匹马?”他面带微笑道。
“当然啦!这里有谁比她更黑的吗?”我指着小黑道。
语罢,小黑便开始“吁”我了,估摸是不高兴了。我对它“略略略”了几下,它甩了甩马头却对我无可奈何。我面向着宋祁濂一边倒退一边嬉笑,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月光池中的宋祁濂抬起头时,原本温和的笑容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沉,他皱眉道:“有!”
“有什么?”我刚发问,就感觉到背后一凉,一阵阴风从我身后的树林吹拂过了,致使我感觉到有一只骷髅手在抚摸我的背脊,我立马打了个冷颤!
有什么?不好!有比它更黑的,鬼!
我惊恐的发现,我所站在的位置已经踏出了月光池的边界,我所沾到的地方,已经是树林的黑色领域了。我再低头一看,不好!刚刚那只骷髅手在摸我背脊的感觉,是真的!因为现在就有一双发黄出脓的尸手紧紧地握住我的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皮不仅仅是发麻,是简直要爆炸。卧槽卧槽卧槽,尿都快要给它吓出来了。我下意识地反手一肘子肘向后头,他妈就算挣不开,打爆他的头也是好的。
可是,可是令我震惊的一件事又发生了。就在我的右手起肘向后的时候,一只更加有力的手紧紧地捉住了我的右臂,我丝毫动弹不得。我他妈给他瘆出一身冷汗来了,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整张脸都是发白的,我擦咧?!怎么抓住了?!
在惊慌之下,我将左手也肘向后头,结果又被一只及其干瘪的手也牢牢抓住了,这四只手非但将我整个人牢牢钳住,还有要将我将后拖行的意思。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啊?!怎么有四只手我他妈……道长救命啊……
我拼尽了全力拉扯,疯了一样向有光的地方挣扎拉扯。宋祁濂偏偏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一张脸却黑得像什么似的,我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
啊……我他妈真的好绝望……我只感觉身后太静谧了,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风平浪静”的道理一样,等下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的一颗兔子心沉入了深渊。
宋祁濂依旧丝毫不敢动,他牵着的小黑却在不安地踏着马蹄,一个劲地在“吁!——”,我的内心在猛喊:小黑你别这样,我也很害怕……给这两双手紧紧握住的我,现在腿已经软了,下一秒就要跪下来了。可是令我真正崩溃的事情却在此时此刻发生了,我的腰上,摸上了一双淤青发紫的双手,这双手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指头发黑,且血迹斑斑。这是一双男人的手,而且握得十分紧,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给扶住了。
月黑风高,我给有三双鬼手的怪物给死死圈住了身体拉进了漆黑的树林。想到这里,我两行热泪滚滚落下,我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泣,而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宋祁濂一身杀气却丝毫没有消退,他的右手握住了背在背后的双剑,拔剑不过两寸,却生生止住了。此时我只感觉到我的整个背后都给一个人的身体紧贴着,不过让我庆幸地是,这是触碰到我身体的东西中,唯一温热的,证明他是人,不是鬼。显然握住我的那双手便是来自我身后的这个人的。
不幸的是,那几双握住我的手脚的手,却攀满了蠕动的尸虫。
“呕——”我猛地将昨夜吃的东西尽数吐出,太恶心了!
此时一张脸从我的后脑勺贴着我的左脸一点一点贴紧挪过来……随后一把沧桑嘶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拔剑啊,怎么不拔了?你难道不想看到这只蛊虫钻进她的肚子了么?”
什么?!蛊……蛊虫,听到这个词,我的腿更加软了,下一秒就要跪下了……可,可岂知他的手又紧紧地圈住我的腰,将我扶了起来。
我已是心如死灰,眼泪“啪、啪、啪”地往地上低下去,从前对驱尸魔的印象,无非就是阴森鬼祟、性格阴晴不定、武功低、手段卑鄙,先前仗着自己的武功,再加上身旁有宋祁濂在此,我才有把握刺杀他。可,可现在我束手无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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