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苏敛到现在,他还没这么亲热的叫过她的小名!父皇竟然——
“你上次说你是孤儿。”皇帝说:“容我问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可曾见过你的父母亲?”
苏敛猛然一怔。
她垂下眼眸,瞳孔里划过短暂的无措,随后,她平静道:“出生就被遗弃,未曾见过。”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皇帝说:“罢了,这水患的事我会派行湛去调查,没什么事,你们两个就早点歇息吧。”
苏敛:“???”
顾歧:“???”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顾歧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苏敛,有点挪不动步子,不知怎的,皇帝的那些话引起他诸多遐思。
皇帝走到门口,不见顾歧跟上来,扭头斥道:“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这是姑娘的房间,你想干什么?”
顾歧:“......”
两人出,适逢锦嫔挺着个大肚子走出来,似乎是想活动活动,看见皇帝,她艰难的行了个礼,皇帝温声道:“有孕在身就不要多礼了,要吃什么让下人送进来,不要太苦了自己。”
锦嫔莞尔谢恩。
顾歧望着锦嫔,眉头深皱。
锦嫔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皇帝的后宫里也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少妻”。
他骤然间觉得心底烧起了一把无名火。
荣王终于又得皇帝重用,欢喜非常,与荣王妃道别,便连夜策马出去。
而待众人皆睡下之后,顾歧亦悄然而出,他来到白日的那个小桥处,水光悠悠的投在桥墩上,桥洞里停泊了一辆乌篷船。
顾歧抬手往水里丢了一颗石子,“哗啦”一声荡开波纹,随后,乌篷船的竹帘被捞开,一人从船舱里探出身体,正是梁景。
“我懒得动,就不靠岸了。”梁景嘴里叼了一根草,懒洋洋道。
顾歧哼了一声,飞身离岸,一脚踩在船板上,猫腰钻进去。
“就你一个?”梁景问
“当然只有我一个。”顾歧冷冷的盘膝坐下。
“她呢?睡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歧说,顿了顿他没好气道:“睡了。”
梁景嗤笑。
“听说慕容家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和乔家联了姻。”梁景说:“我还能相信你们吗?”
顾歧道:“你可以选择不信,除非你有更合适的人选。”
梁景默了片刻道:“我不信你,但是我信小姑娘。”
他蓦地摊开一张图纸,指着一处道:“此乃漓江上游,我前去勘察过,江边土壤大面积沙化,锁不住水,才会导致下游水患泛滥。”
“这么说,与水利工程没什么关系了?”顾歧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梁景说:“你们这群人不是微服东巡体察民意么?届时可以自己去看看。”
顾歧取了梁景绘制的图纸,回了住处。
他唤醒了顾盈,将所见所闻一并说了,顾盈细细思忖,披衣而起,点了灯烛,指着那图纸道:“奇了,此处距离济川不远,我记得锦嫔是济川人。”
“荣王已经去查了,很快会有结果的。”顾歧道。
“你信荣王?”顾盈反问道。
顾歧沉默少倾,道:“我觉得荣王在这些事上姑且还算可信。”
“罢了。”顾盈看不出喜怒道:“明日再说吧。”
在小镇稍作休整,苏敛替荣王妃和锦嫔诊了平安脉,确认无事,一行人便启程继续往东。
突然少了荣王一人同行,除却荣王妃深感不安,皇后亦是担忧道:“既不能暴露了身份,还要查明事实真相,行湛这事怕是不好办啊。”
太后道:“就是因为难办,才特意交托给行湛,这是对行湛的信任,你做母亲的应该感到骄傲才是。”
一行人沿着漓江而走,行半月,旅途顺坦,皇帝估摸着行程道:“咱们是不是快到济川了?”
皇后道:“是的,妾身记得济川是锦嫔的故乡。”
“嗯。”皇帝道:“锦嫔可以还乡见亲,顺便可以还送子娘娘一愿。”
锦嫔闻得要还乡,又惊又喜,但随后忧愁起来。
“也不知道父亲治理民生如何,皇上去的突然,若是治理欠妥,惹了皇上不高兴可怎么是好?”她在颠簸的马车中愁容满面。
“娘娘莫忧心。”贴身的婢女轻声道:“咱们这儿还有个锦囊呢。”
说罢,她自袖中递出一物。
锦嫔眸光一闪,悄悄接过那锦囊,从中抽出一张纸条,阅后一惊,随后颤抖着手将纸条揉进掌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窃喜。
她抿唇笑道:“竟还留了这一手。”
“是娘娘慧眼识英雄。”那婢女小声道:“六殿下在宫中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原是藏珠纳玉呢。”
“管他是珠是玉。”锦嫔冷冷道:“咱们不过借他的手扫除荣王和七殿下,那两个人才是我腹中皇子的劲敌。”说罢,她轻轻抚摸着腹部:“六殿下嘛,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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