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以为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很久,她们很快就能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温小柔并没有停下她忙碌的脚步。她变得强势,独断,甚至暴躁易怒,在冷莘、萨尼和历君娥三个试图缓和她们之间不知为何紧张起来的关系而无意外惨遭失败后,三人跟温小柔之间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那个女表子,真以为有个明星的名头就多了不起!谁不知道谁啊,傍干爹的贱人,竟敢说我是个裁缝!怎么不说自己个子不够高,身材不够好,长得也特么丑死!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老娘定制……”是的,如今冷莘几个见得最多的,就是温小柔骂人的狰狞面孔了。
历君娥缩了缩脖子,不怎么敢吭声。她是真当小柔姐姐是自己的亲姐姐,可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三年过去,就突然性格大变了呢?她问过小莘姐姐,小莘姐姐说,小柔姐姐只是被钱财权势迷了眼,一时无法适应身份的转变而已,等平安度过了这个过渡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相信小莘姐姐的话,可是,她等啊等啊,小柔姐姐不仅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反而越来越陌生了。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小柔姐姐她,真的能变回去吗?
冷莘也安静地听着,没有开口。这是她三年来无数次吃力不讨好总结来的教训。当初,在小柔对什么人破口大骂的时候,她会认真听,然后像往常一样,提出比较理智的解决方案,有时候甚至会指出小柔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只是,这些并没有换来小柔的冷静和反思,她反而像是被触怒和羞辱了一样,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有时候甚至会说出口不择言的话。感情其实很脆弱,经不起一次次的消磨。不欢而散了几次后,冷莘就渐渐不再白费功夫了。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冷莘忍不住辗转惆怅——小柔这样下去,房东会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温小柔根本不在乎冷莘和历君娥有没有回应,她骂够了,发泄完心中的郁气,美美做了个spa,就出了异世界,回到了自己两年前几乎花光手中流动资金而买下的豪宅。
自那回出国工作差点儿被一个助理冤枉抹黑,温小柔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她在国外确实学到了很多,跟国际知名的大设计师合作,不仅开阔了眼界,还结识到不少珍贵的人脉。那次时装周,乔治中国风的设计备受赞扬,吸引了不少华人甚至是国内的大客户。而温小柔镀了这层金之后,整个人的格调也提上去了,知名度更是噌噌往上升。
先是时尚嗅觉比较敏感的明星争相结识,然后是矜持的名媛、贵妇们抛来了橄榄枝,而温小柔也从最初的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跟满身名牌的明星、名媛和贵妇们来往,总不能太磕碜吧?温小柔将普通的衣服、首饰换成了各种大牌奢侈品,还花大价钱上了礼仪速成培训班。时常出入高档场所,普通的车子就太丢人现眼了吧?于是,请了专门的司机,换上了豪车。豪车出入普通小区,太过格格不入吧?于是,又花大价钱买了豪宅……
就这样,温小柔一步步追随着那些所谓“上流人士”的脚步,过上了让昔日朋友、同学羡慕不已的“上流生活”,并洋洋自得,乐在其中。
站在镜子前对着完美的自己端详了一番,温小柔得意一笑,挺着腰板,踩着镶着碎钻的细高跟,迈着优雅的脚步,走出了卫生间。大厅里,西洋乐队演奏着悠扬的乐曲,厅堂中衣香鬓影,穿着高档礼服的男男女女们端着香槟、红酒穿梭着,谈笑着,举手投足间尽显奢华。
温小柔随手接过凑过来的服务生奉上的香槟,一改片刻前的狼狈,自信满满地踏入场中。
“小柔,你刚刚没事吧?”看刚才几乎掩饰不住怒气的人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恢复了平静,妆没花,头发没乱,礼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面上的笑容更是无懈可击,整个人状态好得不行,面露关怀的女子暗暗遗憾没有看上热闹,心里怄死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
“没事,我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温小柔笑意盈盈,“而且她也没说错啊,我确实是裁缝。”
“温大老板别谦虚了,你要是裁缝,那别人该算什么?”女人突然压低声音,露出“大家都懂”的神色,挤眉弄眼道,“不过是人养的小玩意儿,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谁知道哪天就失宠了呢?看她能得意几天!”
温小柔笑笑,没有接话,不过看向刚刚对她出言不逊的女明星,眼中却没什么温度。
很快,又有人前来攀谈,温小柔游刃有余地跟他们聊着,举手投足间是满满的自信和风韵。
夜半时分,曲终人散。
温小柔踢掉漂亮却一点都不舒服的高跟鞋,赤脚走在软软的地毯上,回了房间。残局有帮佣收拾,根本不需要她多操心。
房中一片黑暗,陈辉不喜欢,也应付不来那样的场合,从头至尾都没有露面,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温小柔打开灯,黑暗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她抱着双臂,沉着脸望着大床上缩在被窝里的男人。
大约被刺眼的灯光照得不适,床上的人掀起被子往下面缩了缩。
那小小的动作却像是勾起了温小柔积攒了一晚的火气,她快步走到床前,伸手将被子掀开,狠狠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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