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稳_落雨秋寒【完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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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杆子里出政权,就算不是,也要打到它是、没人敢说不是为止。

  而且殷慈墨没说的是,她有点疑虑。这段时间来,周昌帝的脉案保密并不是很严格,有心的人总能弄到。这种qíng况在以往不是没有过,但这回殷慈墨总觉得不妥。她心中有个想法,皇帝的脉案岂是那么容易知道的,这回未尝不是老皇帝的一个考验。趋利避害的本能,她还是劝说君景颐去军中的。

  景王府的首席幕僚季无为季大师也比较偏向殷慈墨的说法的。

  只是有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勇气和魄力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转而去冒险的。

  特别是这日,他看到周昌帝是被人抬着来上朝的,连说话都不甚利索的时候。

  例行的跪拜之后,哪个皇子前往战区之事,再次被拿出来商议,周昌帝仍然没有得到如意的结果。

  他这回是真正寒心了,原来他的儿子们都在盼着他死啊。

  特别是他最看重的视为皇位继承人的两个儿子,最让他失望。这两人都只顾着自己的私利,没有丝毫的大局观!他们怎么都不明白,如果国破了,他们争来这把龙椅又有何用?

  就在周昌帝心灰意冷的时候,yù下令qiáng行让景王和宁王都前往战区时,君南夕出殡奏请前往战区督战。

  在群臣静默中,他的身形突兀又坚定,差点没让周昌帝老泪纵横。

  老五腿脚有毛病,注定与这江山无缘的,所以根本也无需拼命。日后不管谁登基,他都能做个闲散王爷。

  军功什么的对他来说,没有比有qiáng。军功给他带来的弊大于利,日后他的兄弟登基,有了军功在身的他难免不被猜忌。

  他这个做父皇的都能想明白这点,老五又怎么会想不到呢。老五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这个父皇,为了这大昌啊。

  君南夕的举动,不少人乐见其成。

  宁王击掌一乐,“父皇,你就让老五去吧。老五是贵母妃的儿子,身份尊贵无比,能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必会比我们更能鼓舞士气。”

  “你给朕闭嘴!”周昌帝呵斥了宁王一句,“你自己都百般推脱的差事,凭什么让你弟弟去?”

  被骂了,宁王讪讪的。

  景王微扯了扯嘴角,这宁王一得意就忘形,真是个好毛病啊。

  “老五,你可得想清楚啊,战区不比京城,刀剑无眼,危险啊。”战况不乐观,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实在是危险,虽然老五这个儿子智谋不输自己,但周昌帝实在是不想让他去冒险。

  君南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父皇,我已经想好了。就由我押着粮糙前往战区吧。”

  朝堂上众人又很有眼色地劝了君南夕几句,但他依然是神色淡然,决定却未更改。周昌帝一看便知他去意已决,再思及战区qíng况的确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就允了君南夕的请求。

  周昌帝私底里却琢磨着如何保障这孩子的平安。

  退朝之后,静王跟在君南夕身后慢慢地走着,良久后,他拉了拉君南夕的袖子。

  君南夕回过头,以眼神询问他拉着自己gān嘛?

  “五皇兄,你我都是这样的人,刚才又何必qiáng出头?”

  散朝后,众官员三三两两地结伴出宫,他们或看到了静王的动作或听到了他的话,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想听听晋王的回答。

  “不为什么,只为我姓君,那就必须对得起这个姓氏、对得起百姓对这个姓氏的拥护。”君南夕淡淡地说道。

  他的回答让静王愣了愣,继而露出惭愧的表qíng,嘴巴嚅嚅,却终究闭上了。

  偷听的人也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有些人若有所思,有些人撇嘴。

  君南夕这话最后还是传开了,惹来了老一辈人的赞赏,同时也在百姓中引起了激烈的反响。

  ☆、第九十六章

  “主子,关于殷家死亡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流雨说到后面,她迟疑了。

  “说吧,什么qíng况?”殷慈墨不咸不淡地说道。

  “出乎意料,谢家并没有参与其中,其中却有宁王的首尾。”

  殷慈墨的表qíng不变,似乎早已料到一般。见她脸上难掩可惜遗憾之色,殷慈墨问,“谢家没有参与其中,觉得很意外吗?”

  “是啊,我们查到宁王曾让人透露过那片野láng之地的存在。主子,你瞧,连宁王都动心了呢,谢家人却无动于衷,白白的放任着对手安然离开,谢家还真沉得住气。”

  “你错了,从宁王透露了那片野láng之地存在的时候,谢家就知道有人比他们更着急了,所以他们才会一直按兵不动的。”

  而且,殷慈墨想起她曾听过的一个故事,一个捕蛇者将一条毒蛇打死了,那毒蛇刚死时,捕蛇者正巧滕不开手去处理那毒蛇,特意和周围人说了一句别去动那条死蛇。偏有一十来岁的孩子为人比较狭隘yīn险又不听劝,拿着刀去砍蛇头,那蛇没有死透,被砍成两半之后,蛇头弹跳到那孩子身上,一嘴咬住了孩子,那毒蛇毒xing很qiáng,那孩子又没得到快速有效的治疗,很快的就死了。

  殷家就如同那条还没死透,仅剩下一口气的毒蛇,可谢家却不是那小孩。

  “如果宁王没有多此一举就好了。”流雨嘟嚷。

  殷慈墨嗤笑,“流雨,你以为搜集到谢家参与此事的证据,就能颁倒谢家了吗?想想吧,殷家一家子人活着的时候,在皇帝心中的分量都比不上谢家,更别提殷家已经覆灭了。死人是永远都比不上活人的。”

  “而且人啊,都是自私的,皇帝也是不可避免的。其实,殷家一gān人的死活在皇帝眼中算不得什么。只有事关他的生死以及大昌的存亡的事才会让他犹如芒刺在背。除非谢家触及皇帝的底线,皇帝需要这样的‘罪证’来对付谢家,那么,我们手上的证据才有一丝存在的价值。”

  只是,可能吗?不说原来的周昌帝就对谢家的观感甚好,就说如今吧,周昌帝的身体也是极需一批如谢家这样的臣子来维持平衡的。而且现在的谢家,又有谁敢动呢?殷家这个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呢。

  “所以想通过这样的事来颁倒谢家,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得好。”

  流雨听着这一席残酷的话,以及看着她主子脸上的冷笑,无端地打了个寒战。

  殷慈墨瞥了她一眼,懂得怕就好,他们殷家之前就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

  她近来回想了这些年殷家与谢家jiāo手的qíng况,也看明白了一些事了。

  他们殷家一开始的小打小闹,一直也没引起谢家的注意,许多的小打小闹都是有收获的。只是最近两年,殷家人的胃口无形中被养大了很多,凡事都追求利益最大化。

  而就是在这时,谢家回过神来了,有了防备。而且谢家不像殷家那么贪心,她发现了每回政治斗争时,谢家都会有所斩获,而且斩获并不大,不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与争夺。而且斩获之后,通常都会消化一阵子,并不乘胜追击,深谙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极有分寸。在这种蚕食般的成长,谢家慢慢壮大了。

  而殷家却因为太过贪心,目标太大,要不是守不住抢回来的‘ròu’,就是因为‘ròu’太大,和别的势力混战,抢得头破血流,却不得进食饿着肚子舔伤口。

  此消彼长,两家的实力越来越悬殊了。最后,她祖父还妄图以卵击石,最终却导致了殷家的灭亡。

  只是这些事qíng她明白得有些晚了。不过,总比一直没明白来得好。殷慈墨只能这般自我安慰了。

  当天,君南夕主动出征的消息传到殷慈墨耳中时,她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和叹息,一切皆是命啊。分析了那么多,奈何君景颐听不进去啊。

  看着浑身萦绕着低气压的主子,流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去,把夜哥儿给我抱过来。”她此刻非常想抱抱儿子。

  “是。”

  *********

  “里面还在生气呢?”周翠好奇地问。

  周嬷嬷瞥了女儿一眼,“活gān好了?不该你好奇的少给我打听那么多。”

  被训了一顿,周翠撇着嘴走了。

  而周嬷嬷看着紧闭的大门,眼观鼻鼻观心地守着。

  屋内,谢意馨抱着小十一气呼呼地说,“小十一,咱不理你皇兄了,这个先斩后奏的混蛋!”

  君南夕在一旁看了,颇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摸摸鼻子,看来这回真是把她惹毛了,这都快两刻钟了,还没消气呢。

  小十一被抱得很不舒服,可没有蠕动,就这么静静让她抱着。他淡淡地看了他皇兄一眼后,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笨拙地给她拍背,安慰地说道,“不理他,嫂嫂不要生气,以后十一做什么事前都会和嫂嫂说的,才不像皇兄一样呢。”不会犯皇兄一样的错误,不会惹你生气的。

  小家伙的贴心让谢意馨很窝心,一低头,注意到小家伙怪异的姿势,知道他这样坐着不舒服,立即给他调了位置。

  “十一真乖。”谢意馨说完还睨了君南夕一眼,意思就是他连个孩子都比不上。

  君南夕不知不觉地靠了过来,挨着谢意馨,在她耳际低声说道,“孩子困了,我先抱他去休息,然后任打任罚,为夫都随你,嗯?”

  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喷到她耳垂及脖子处,痒得她有些不自在。

  想用美男计?没门!努力地忽略掉身边带着灼热气息的男体,谢意馨低头看向十一,只见小家伙已经困得眼皮一搭一搭的了,一眼看向沙漏,确实到了他平常午睡的时辰了。

  于是就让君南夕把孩子抱走。

  十一被抱离谢意馨的时候,努力地睁开眼,看见是他皇兄,才又闭上眼,任由他抱着出了门。

  君南夕把他jiāo给了等在门外的周嬷嬷,并没有把他送回他的屋子。然后转过身,回屋,顺手再把门关上。

  “媳妇儿,别生气了。”君南夕试探xing地把手伸到谢意馨腰间,却被她一掌拍开。

  被拍开了手,君南夕不气馁,转身去端了杯茶,再次腻了过来,“媳妇儿,生了那么久的气,渴了吧?来,先喝杯水歇一会再继续。再气也不能拿身体不当回事啊。”

  被他的话逗得噗哧一笑,谢意馨也知道适可而止,过了就不好了。于是白了他一眼,谢意馨才伸手接过茶。这就意味着这一页处划翻篇了。

  君南夕装出一副狠狠地松了口气的样子,谢意馨睨了他一眼,“下回还敢这样吗?不是不许你去,只是你连个商量都不打,身为你的妻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搁你身上,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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