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馨苦涩一笑,原来自己上辈子个xing真说不上好啊,任xing又肆意,真让人喜欢不起来。难怪她当初执意要嫁给朱聪毓的时候,文氏好几次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yù言又止。怕是当时她就觉得这婚事不妥了吧?只是她也明白自己一定听不进去,所以才会这样。
现在想来,自己也不是个全然无辜的人,辜负过人,也被人辜负过。
这边谢意馨还沉浸在回忆里,那边二婶又絮叨开了。“馨丫头,和二婶说说是不是你这病是不是屋里缺了啥,还是你屋里伺候的人不jīng心”管氏的声音里充满了难言的兴奋,说吧说吧,最好是闹到老太太跟前去,这样两人都讨不到好。
二婶这一出接一出的,打着关心她的名行挑拨之实,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二婶,我屋里啥也不缺,母亲待chūn暖阁很好,chūn暖阁几乎不曾缺什么。chūn雪他们也伺候得好,您就别费心了。”
想不到谢意馨会为文氏说话,所有的人都讶异地看着她。
文氏心中一暖,觉得她这做人继母的并不是没有回报的。
谢意馨也懒得解释,重活一世,她的眼光已不在局限于内宅,再者,客观来说,内宅由文氏管着也没出什么纰漏,这就够了。她也不必一见文氏,就像一只斗气的母jī似的处处给她找不自在,这样大家都累。
她只是笑着朝谢觅瀚招招手。从她一出现,小家伙就一直好奇地看着她。
谢觅瀚是文氏生的,才四岁,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喜欢亲近她,上辈子也是如此。还小的时候,只要谢意馨一出现,他的眼中就看不到旁人,待大一点,就爱往她住的chūn暖阁跑。可惜,上辈子她嫁人之前真不是一个有耐xing的人,加上对这个异母弟弟也不怎么待见,对他常常是不搭理的,烦闷的时候还会骂他,常常把他给惹红眼,再大些,谢觅瀚也晓得他大姐姐不喜欢他了,也就渐渐地不再出现了。
这些或许都不算什么,但让谢意馨感动和愧疚的是,当时她被bī着退居佛堂,是他亲自赶到谢家替她出头,明明那个时候她祖父刚去世不久,正是最艰难的时候,甚至连她的父亲也不敢前往看她一眼,可是谢觅瀚去了,尽管他的境况也并不好,刚被退了亲,仕途也搁至了,还出了意外伤了脚。
他不知道,当她赶出门来,看到他被朱府的家丁推倒在地艰难爬起来的时候,她有多震惊多难过。因为谢家已经倒台,他替她出头,自然是未果,当他蹒跚着脚步被叫器的家丁赶走时,谢意馨掩面而泣,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未嫁时,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他是她弟弟啊,唯一的弟弟(文氏因在生产时伤了身子,未能再有生育)。
想起这些往事,谢意馨心中再次感谢老天爷,让她能重新来过。
谢意馨心思百转之时,才四岁的小家伙仰头看了文氏一眼。
文氏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点头,得到母亲点头后,小家伙嫩红的小嘴一咧,露出小巧洁白的rǔ牙,颠颠地朝谢意馨飞扑过去,“大姐姐——”
谢意馨有些吃力地接住这个小pào弹,掐掐他的小脸,笑道,“沉了,大姐姐快抱不动了。”
小家伙在谢意馨怀里笑得眉眼弯弯,小脑袋用力地点头,“嗯嗯,瀚儿又长高了,有这么高,这么高哦。”说着,挣扎着滑下地,伸出小胖手猛地往上比划着。
谢意馨忍俊不禁,其他人也是一个劲地憋着笑,小家伙不懂大家在笑什么,转着小身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的迷惑。
看他这副迷糊的样子,大家更乐了。
“瀚哥儿,你呢,现在就只有这么高。”谢意馨微笑着把他的手放在他的头顶上,告之他目前正确的高度,“想长高点,每天都要吃饭饭哦。”
小家伙不qíng愿地点了点头,小脸纠结,“可是,饭饭不好吃,菜菜才好吃。”
“光吃菜菜是不会长高的哦。”
这是大姐姐说的,小家伙很高兴地答应了,“瀚儿知道了,瀚儿会记得吃饭饭的。”
此时文氏趁机说,“瀚哥儿,你不是常说男子汉大豆腐吗?哪,现在你答应了你大姐姐要好好吃饭,就要做到哦,要不然我就告诉你大姐姐去。”
“娘,瀚儿一定努力吃饭,你不要告诉大姐姐——”生怕大姐姐会对他印象不好,谢觅瀚急急保证。
“好好,咱们不告诉——”
管氏揪着帕子,看着眼前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qíng不是很好。
笑闹间,车轮咕噜噜的声音渐近,几輌庄重大气的华盖马车映入眼帘,后面还坠着几辆普通的马车。
“大姐姐,大姐姐,爷爷奶奶他们回来了。”谢觅瀚显得很兴奋。
谢意馨疑惑,怎么这么多马车?答案不久后揭晓,没多少功夫,马车里的人陆续下了车,她爷爷她奶奶,还有几个少年。谢意馨地瞳也微微张大,君景颐?朱聪毓?
☆、第三章
他们怎么会在这?
是了,上一世她爷爷奶奶也是这时候回来的,当时她受了二婶的挑拔回屋装病了,自然不晓得君景颐朱聪毓他们有跟着回来。
两人下了马车,过来与他们见礼,其中管氏笑得最是热qíng,特别是那双凤眼,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两男子,更是透露着十分满意。
谢意馨扫了一眼在伫立在一旁娇羞不已的谢蓉青,明白在世人眼中,这两人实乃佳夫良婿。君景颐示之以外的形象一向都是慡郎稳重睿智的,而且宅心仁厚。与他相较,温文尔雅的朱聪毓同样风度翩翩。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两人以后必心系一女,或者说不是以后,现在恐怕都是了吧?
只不过君景颐如今是皇子,以后更是皇帝,拥有更多的机会罢了。而朱聪毓虽然求而不得,却一直是痴心不改。看到一脸淡然的朱聪毓,谢意馨讽刺一笑,手下更是紧紧握拳,尖锐的指甲刺得她深疼。只是这疼到底比不上心底的丧子之痛,若非多年的历练让她控制力不错,在看到他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她恐怕早已上前狠狠甩他两巴掌。这两个伪君子!
谢意馨愣神了好一会,景颐满眉头微皱眼含讶异地扫了她一眼,复又看了朱陪毓一眼。
不经意间,谢意馨对上君景颐满是笑意的眼,面无表qíng。这样的自己,算是极反常了吧?若是之前,见着自己喜欢的人,她一定会立即上前,和祖父撒娇一番,以博取君景颐的好感。可是重生后,她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会见上面,她才刚刚整理好思绪,尚未想好该如何面对他们,如往常一样的热qíng?她目前做不到,只能僵着一张脸了。
上一世,她最先喜欢的是君景颐,可他不喜欢他,却也知道她一向任xing,而持节公素来疼她,也不敢摊开与她说。最后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谁想出了这么个曲线救国的方法,让朱聪毓亲近自己,最后娶了自己。
或许朱聪毓也舍不得殷慈墨为此伤心伤神,他或主动或被动地开始接近自己了。而自己也日渐沉浸在他编织的温柔网里不能自拔,什么人的都劝都听不进去,一心一意想要嫁他。而她的父亲,本来就极看好两个皇子,这两个皇子分别是三皇子与四皇子,并且不知如何取舍。而她的执意而为,给三皇子这边增加了砝码,让她爹不得不做出选择,一心一意辅助君景颐上位,到关键时刻,真可谓是倾尽全族之力。
“听闻谢大小姐前两日病了?可曾看过大夫?”寒暄完长辈,朱聪毓含笑地说道。
谢意馨福了福身,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托福,只是小风寒,并无大碍。”
见她不复前些日子的热qíng,朱聪毓嘴角的笑意微凝,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微勾,笑得真诚,“那便好。”
谢意馨低垂着头,看着脚尖,并不像往常那般热qíng地寻找话题与他聊天。其实却是竖着耳朵留意不远处她爷爷与君景颐的谈话,只隐约听到她爷爷婉拒了君景颐邀请她三叔当伴读的提议。
反倒是朱聪毓似是不介意她的冷淡般,挑了些伽蓝寺的趣闻说了,朱聪毓时不时地补充两句,而她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
那厢,君景颐被被拒绝了,神qíng上倒看不出有多失望。可谢意馨注意到他拿着折扇的左手不住地抚摸着扇柄,显然心中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无波。这个小动作是十几年后帝威日盛时的小动作,这个小动作一出现,说明有事惹他不快,他也把这事记在心底,有机会绝对会有作为的。
谢意馨知道他一直都想搭上他们谢家这条线,因为谢家的支持不管对哪位皇子来说,都是一个加分,一份助力。
上一世,她自以为与君景颐jiāo好,于谢家来说,百益而无一害,在不少事qíng上推波助澜,让两者关系亲密些。最后落得家族只得出力,却被别人摘了桃子的下场。]
可令她不解的是,爷爷似乎也不怎么阻止,有时候是会劝她,却也不是那种极力反对的样子。现在想来,多半还是因为自己吧,朱聪毓伪装得很好,而当时自己自以为过得很幸福。再加上君景颐较之其他的皇子,确实有不少优势,祖父才默许了她的一切行为。如今看来,祖父真是一个谨慎之人啊。
这厢,谢意馨在胡思乱想。那厢,仆人已将外出的行李马车归置妥当,原本一直与君景颐寒暄着的谢老爷子见到孙女那样子,眼底透着几丝赞许与笑意。想不到他们出去一趟,小丫头倒长了点心眼。
哼,不是他谢持礼势利,看不起这姓朱的,若他朱聪毓是个品xing好的,哪怕是个乞丐,他谢持礼一样以礼相待。
谢持礼一双历经世事的老眼,早已看出他心思不纯。男儿志存高远不是坏事,可他接近馨丫头分明是不安好心。他一向以君景颐马首是瞻,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分明对馨丫头无意,分明是想把谢家绑在三皇子的阵线上,以此增加他的政治资本,对馨丫头并无一丝欢愉之qíng。
再加上他看得出来,馨丫头对三皇子有好感,可三皇子对馨丫头无意。才过了一小段时间,就由这姓朱的围着馨丫头转了。这两人什么算盘,持礼公也猜到几分,正因为猜到了,才会生气。这等蝇营狗苟之辈!前些日子见这丫头高兴,他也懒得多说,想等过阵子看看再说。若这丫头不能醒悟,他冒着得罪皇子的可能也要掐断他们。而且经历此事,谢持礼对三皇子也有所考虑,此人太过贪心,连这么简单的舍得都不明白,日后——想想,他暗自摇了摇头。
只是谢持礼没想到,才从伽蓝寺回来,孙女就给了他一个惊喜,果然不愧是他谢诗礼最疼爱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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