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馨有点发愣,天山雪莲,这样的药中极品——
两百年份的人参,谢家倒是珍藏有两株,年份再往上的,没有了。而天山雪莲因为君南夕的关系,从来都是进入宫中的,没有流露出来过任何一株。十大世家中,估计存货不会超过三株。这还是她的猜测,也有可能一株都无。
现在张问宾要天山雪莲,还真是让人为难了。
谢意馨想了想,问,“天山雪莲没有,宝华玉兰可以替代吗?”
“晋王妃你有宝华玉兰?”张问宾呼吸急促地问。
见他这个垂诞三尺的表qíng,谢意馨心一松,“这宝华玉兰有用?”
“有用有用。”张问宾的头猛点。
“比天山雪莲还有用?”
“对对。”张问宾希冀地看着她,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快拿出来吧,快拿出来吧。
“没有。”谢意馨见他一脸失望透了的萎靡样,补充了一句,“现在没有。”
“王妃还是尽力去找天山雪莲吧,老夫会用别的药抑制一下,但也拖不了多久了。”
张问宾出去后,谢意馨原本还略显轻快的神色收了起来,秀眉微蹙,一脸凝重。
宝华玉兰她手上没有,但她知道有一个人手上有,那个人就是殷慈墨的祖父殷宪珂。
若想那个人拿出比天山雪莲还珍贵的宝华玉兰,筹码低了是不行的。而外面的那些人,分量显然还不够。
“chūn雪,去把那只乌木盒子拿出来给我。”谢意馨道,她这回要下血本了。
chūn雪一愣,她知道主子很宝贝那只乌木盒子,应该说宝贝里面的东西,不管是在谢家还是在如今的晋王府,这只盒子都被妥善地保管着。除了偶尔会打开,往里面添一些东西外,几乎都不曾示之于人。
chūn雪依言而去,没一会便捧着一只长形的泛着乌光的盒子出来。
谢意馨用秘制的钥匙打开,目光平静看着里面的东西。这些都是殷家人作jian犯科的证据。她原先是预备用三五年的时间悄悄地收集殷家的这些黑资料,然后找适当的时机,一举将他们掰倒斩糙除根的。
现在,她预备用这些和外面那些人,去换那株宝华玉兰。她手中的这些资料其实分量已经挺足的了,cao作得当的话,虽不至于让他们大伤元气,但至少也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了。谢意馨不怕他们不从。
谢意馨也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拿出来,必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日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掰倒他们很难了。
但如果能换来宝华玉兰救君南夕一命,她觉得值得!
掰倒他们的机会可以再找,但君南夕只有一个,没了就是没了。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qíng发生!
谢意馨不是没有想过通过周昌帝来拿这宝华玉兰,但是这样做,难免会给周昌帝留下不好的名声,而且以后也不好再对付殷家了。
毕竟你拿了人家的东西来救命了,还把人家往死里整,说不过去,天大的理由都显得不够厚道忘恩负义。后续不良的影响太大,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chūn雪,去给我研墨,我要给咱们的殷主大人写一封信。”
“是!”
斟酌一二,谢意馨拿起朱笔,蘸了墨,开始笔走龙蛇起来。
反正殷慈墨迟早也会知道自己把她安放在晋王府中的钉子拔除的事。一想到至今昏迷不醒的君南夕,谢意馨就止不住的怒火翻腾。所以这封信被她写得慷慨激昂,猖狂无比,几乎哪里是殷慈墨的痛处,她就往哪里踩。
这封信最好能把殷慈墨气疯,气得她早产最好,谢意馨恶意地想。
chūn雪就站在旁边,只觉得谢意馨散发出来的气势惊人,胸中似有片片怒意四散开来,忍不住挪动脚步,站得离她更远一些。
谢意馨写完,把信装好之时,又从乌木盒中拿出一本账册,撕了前三页放进信中,以示她信中所言不虚。
就在她准备去找那些jian细,挑个人去送信之时,小卓子领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人还扛着一只麻袋。
谢意馨立即反应过来,“里面装的是可是银杏?”
“正是。”
“好,随我来,我亲自审她!”因为愤怒,谢意馨觉得浑身似乎有什么需要发泄一般,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揽下了这差事。至于那封信,等会再说,或许从银杏身上还会有更大的发现也不一定。
银杏是被水泼醒的,难受地咳了几声,把脸上的水珠抹去,才看清坐在她前面的是谢意馨。
“银杏,没想到吧,会在这种时候见到我?其实我也很意外呢,没想到咱们今晚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以为最少要等到明天呢。”谢意馨慢慢地说道。
就在银杏戒备地看着她,寻思着她知道多少,而自己又该如何开口之时。
谢意馨接着说道,“废话我也懒得多说,本王妃需要你家殷主的信息,越多越好。只要你给出的消息有足够的价值,我不介意饶你一命。否则——”
殷主,从谢意馨吐出这个词的时候,银杏就老实多了。
“晋王妃既然知道我们的组织,那你就该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硬骨头,绝不会背叛的。”
“呵呵,硬骨头,你?能够被收买一次的人,就能够妥协第二次。”谢意馨嘲讽地笑笑,“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多拿一些筹码罢了。只是,我不吃这一套。你可能不知道,夏桃,不,应该称为十三号,你不陌生吧?多么硬骨头的一个人啊,最后还不是什么都jiāo待了?你觉得,你的骨头比她还硬吗?”
谢意馨平静地陈述事实。
正是因为她这份平静,才让银杏心里越发地没底。
后来的话更是让银杏心一沉,十三号是什么样xing子的人,同属最早进入组织的人,她还是了解的。他们这些人都是伴随着刀伤鞭伤等各种各样的刑罚长大的,身上的伤好了又添好了又添,只不过是伤后用的药好,才没留下痕迹。
她那样的人都挺不到最后,可见她遭遇的手段是非同寻常的。
谢意馨说的话,她信,因为正是十三号死了之后,组织陆续出现问题的。只是她不敢相信,一向那么忠于组织,连亲人都可以不顾的十三号会背叛。
不过银杏随即想到自己,自己不也背叛了么?人总是有弱点的,被人拿捏了七寸,少有人不服帖的。
这时,银杏的心已经动摇了,“我不相信你!我说了,你真会放过我?”
“我劝你最好信一下,因为本王妃不接受任何条件,说不说在你。说了,在我手中还有可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不说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至于这活命机会的大小,端看你能给本王妃什么了。”
“好,我说!”
约一刻钟之后,谢意馨面无表qíng地问,“就这些了?”
银杏眼中划过一抹犹豫。
“怎么,你自己的一条命,还不足以让你为之拼命?”谢意馨似笑非笑地问。
银杏咬了咬牙,说了,“还有一件事…”
拿到了银杏透露的信息,谢意馨抬脚yù走。
“该说的我都说了,晋王妃,请你实现你的诺言,放我走!”银杏说。
“会放的,不过不是现在。”
“你说话不算话!”
“我刚才的意思是在我手中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也就是保证你在我手中不死而已,至于别人会不会放过你,就不在我可以答应的范围了。”银杏还有点利用价值,谢意馨预备把她和那些jian细放在一起,加重一下手上的筹码。
“你这个…”
谢意馨抬脚去了另一个牢房,并不理会身后的叫嚣。果然,银杏没卖两句,就被人堵住了嘴。
谢意馨吩咐了几句话,没多久,贺冬便提了一个人出来。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回去给你们主子传话,说她有一串粽子在我们这,只要出的价码合适,她想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这封信也是给她的,拿着吧。”谢意馨对那个叫马友绿的人说道,“你们最好祈祷自己在你们主子的心中分量够重,要不然,晋王府也不会làng费粮食养没用的废物。”
把信塞到马友绿怀中,便有人上前押了他出去。
“王妃,要不要派个人跟上去?”贺冬问。他真想找出那些人的窝点,一锅端了。
“随便你。”
*****
京城某处偏僻的宅子,逃出来的马友绿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才上前拍拍拍地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谁啊,敲那么急,赶着投胎啊。”
“大爷,开开门,小的是卖木梳的,路经贵宝地,想讨碗水喝。”
“卖木梳的啊,有桃木的吗?”
“有!”
门一开,马友绿顿时闪了进去,“快,带我去见头儿。”
这座小院的头儿一接到那封殷主殷慈墨亲启亲启的信时,顿时有点头晕目眩,bào露了?这指名道信的,完全没有一丝侥幸。
那个头儿横了一眼马友绿,马友绿立即解释,“头,我们谁都没有背叛组织,只是不知道晋王他们从何得知的。”
那个头儿当下不敢怠慢,着人安顿好了马友绿,便进了一条隐秘的秘道。
信辗转送到了殷慈墨手中,她yīn沉着脸看着信上的内容,越看,牙根就咬得越紧,最后,她忍不住把信往桌上一拍,气得忍不住站了起来,“混账!欺人太甚!”肚子隐隐传来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平复qíng绪。
“侧妃,王爷来了。”门外,一奴婢轻声提醒。
刚说完,君景颐已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进来了。
“妾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
君景颐扶着她坐下,然后随意地坐在一旁,“刚才在做什么?”
“没——”
“这是什么?”看着桌面上的信,君景颐随手拿了过来。
君景颐来得太快,她根本就没来得及藏信,再者,此事事关重大,君景颐知道也好。
在殷家,她说的话不如以前管用了。此次她惹出的麻烦不小,如果君景颐不出面,恐怕很难说服她祖父。
殷慈墨一直都很明白,她会被家族看重,自由地取用资源,无非是她用的同时能给家族带来丰厚的利益。哪天她给殷家带来的麻烦大过她所带来的利益时,就是她被舍弃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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