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躲开,任她手指在自己眉梢摸索,道:“那我以后每天都笑给你看。”
鹿聆手指微顿,接着缩了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得多笑笑。”
和宁认真的摇头,孩子气道:“我不,看不见你我就不笑了,我对谁都板着脸。”
“……你不笑就不笑,为什么板着脸?”
“让他们知道我不开心啊。”
“……”鹿聆捶他一把,又是气又是笑:“你怎么这样啊?”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再抬头时表情无比认真,“真的阿聆,我以前从来没和谁这样过,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真的,哪怕你惹我生气的时候我也开心。
我想着咱们这样一辈子啊,一辈子就好了,天天看着你,早上睁开眼睛看见你,晚上闭眼前最后一眼也是你,我们慢慢的过完这一辈子。”
他慢慢把脸颊埋到她的手心,不知为何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是小侯爷,将来还是皇帝,我身份尊贵,你跟着我,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你喜欢金银财宝,想要荣华富贵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甚至你要江山我也能给你……就是你千万不要再说你不在了我要怎么样,你要是不在了,我真的——
就笑不出来了。”
两人不知何时全都湿了眼眶,筐子里的小鸡疑惑的抬头看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里会落下水珠来。
人类,真的好奇怪。
这天傍晚来临之前,和宁带着鹿聆去了老妇人说过的三生桥。他们到的最早,守桥的人刚坐到那里。
他年纪看着有些大,头发已近灰白,脸上蒙了一块黑面纱,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他身形瘦削,才刚入秋不久,身上就已经裹上了厚厚的棉衣,一副摇摇欲坠,疾病缠身的模样。
“公子小姐是来系姻缘锁吗?”守桥人用低哑的声音询问着,却还没等到他们回答,就先伸手递给他们一把小小的铜锁。
“一两。”
他们来之前老妇人已经同他们讲过,系姻缘锁之前要先给守桥人银子,给了银子,守桥人才会放行。
他说一两,和宁以为他是要一两银子,便爽快的掏钱递了过去。
守桥人看到银子时却微微一愣,然后动作极为麻利的拿走了他掌心里的银稞子,沙哑的继续道:“这是一两的铜锁,要十两银。”
“……”和宁又从袖子里掏了十两银子递过去。
守桥人再次飞快的取走他手心里的银子,将银子收好后,却依旧没有将铜锁给他,而是又拿出一块比刚刚那块铜锁大一些的锁来,“我还有一块二两的锁……”
“……”
鹿聆已经掩唇偷偷笑起来。
看鹿聆笑的开心,和宁也笑了,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耍而生气,他耐着性子问守桥人,“哪种锁最好?”
守桥人浑浊的双眼顿时一亮,“金锁。”
“你有吗?”
“没有。”
“……”
鹿聆笑的花枝乱颤,和宁暗暗挠了她一把手心,又问守桥人,“你的哪种锁,最好,最灵?”
守桥人听完问题,指了指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一块很大很大的铁疙瘩,说:“铁锁,百斤,最好。”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摆出来的所有锁,道:“全都,特别灵。”
和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不理他了,牵着鹿聆蹲在他摊子前,一起看那些大大小小的锁,道:“挑一把你喜欢的。”
鹿聆看了看,然后指了指一块银白色刻了暗纹的小银锁。
和宁将锁拿了起来,举到守桥人的眼前,“多少银子?”
守桥人在看到银锁的那一刻,浑浊的眼睛里像是要冒出五彩斑斓的光,他激动道:“一两!”
他说的一两,是一两黄金。
和宁付完金子,正要问这锁怎么系,桥上就怒气冲冲的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虽是男人,相貌却美艳,虽然美艳,却美中不足的透着浓浓的刻薄。他火爆的走下来,劈头盖脸的对着守桥人就是一巴掌,“蠢货!你不会多要一点?下次给我要十两!”
守桥人摸了摸自己被打到的脑门,委屈的哦了一声。
哦什么哦?刻薄男心情不爽,干脆一把拽下他脸上的黑面纱,“本来就丑还戴这么个丑东西,干嘛?吓人啊!”
他把面纱扔在地上,又一扭一扭的走上桥去了。
守桥人摸了摸自己失去了面纱遮挡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浑浊的眼里透着一丝悲凉。他摇了摇手,对和宁道:“两位请上桥去吧。”
鹿聆挽着和宁的胳膊,一步一回头,最后奇怪的问和宁,“他明明看着很年轻,为什么眼睛……我刚刚还以为他是个老人家。”
和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而是道:“咱们去系锁吧。”
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明明是傍晚,明明周围没有灯火照明,可三生桥上却亮如白昼,他回头看了眼自己和鹿聆映在地上的影子,又看了看那个怪异的守桥人,他面前的地上,除了摆满了各种锁把的摊子,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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