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袁徽也有一件。不对不对,自己怎么有点魔怔了。
她闭闭眼,在往上看,棠薇对上了一双眼,那眼神冰冻三尺又熟悉的不行。
还真是袁徽。
棠薇咧唇苍白的想笑,她想要从地下爬起来,问他怎么来了。可脚边有个力在拉扯她,她看眼望去,是一条一米长、半米粗的脚脖链,这回正套在她的脚踝上,她白色的裙角染上了一片红棕色的铁锈。
棠薇起不来,她干脆不在挣扎,问袁徽:“我怎么在这?”开口间,还有些苦涩。
袁徽蹲下,却还是比棠薇高一等,他温热的掌心抚在棠薇脸上,开口却如大雪天的北风:“贤贵妃,死了。”
死了?
棠薇的记忆之门好像被打开了,所有记忆涌向她。
她记得那镯子突然带出了迷魂散迷晕了她,那玛瑙镯子以光速刺进贤贵妃心脏,贤贵妃吐血倒地、而她,晕了。
棠薇木讷着眼神,袁徽拍拍她的小脸,背对门,两手撑在她头部:“贤贵妃死了,贤贵妃的贴身丫鬟也死了,而你,是唯一一个在场的,也是现在是这命案的关键人。”
“你什么意思?”,离得近,明明应该有压迫感,但棠薇此刻却和他旗鼓相当,她瞪他:“你认为我是杀害她的凶手?”
袁徽头往门外一偏,没说话,沉默代表一切。
棠薇嗤笑声,悦耳的声音带着嘲弄:“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太可悲了,袁徽—”
袁徽两手撑起棠薇的颈部,他单手按住棠薇的头部,从背后看,像是在亲吻她的发丝,可事实是,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他说:“可你让本王如何信?棠薇,你为何去贤贵妃宫殿,又为何倒地在那,为何手上捏着刺杀贤贵妃的凶器—”
“你明告诉本王,你是去解手,可你为何出现在那儿,告诉本王!”,他猩红眼睛吼、控诉棠薇的行为。
耳边震耳欲聋的控诉,手上黏糊糊的湿意,衣服上的星点红梅般血迹,刺眼又大呲啦的在告诉棠薇,‘你杀了人’。
你救不了人,人死了。你快不过时间,你终究还是那个半吊子。
最后你的救人跳过了‘害人’进化成那个‘杀人者’。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盛夏。棠薇有点被困住了。
最后的金光消逝,好似回光普照,但回光普照,终究只是一回,还会走。
袁徽的态度坚硬,始终站在不信她这边,他说:“皇上已经下令,三日后,处死你”,他又说:“念你与本王夫妻一场,你还有什么遗言,本王能帮你的,尽量帮你办到。”
还有三天啊,翻案应该来的急吧。虽然很气,但是袁徽是凡夫俗子不懂,得好好解释才能点通。
怪只怪,这裕姬聪明,留了后手。棠薇想起了她最后答应的那个领路笑容。
呵呵。
原来是早已经找好了她做这个替死鬼。
真的是千防万防,防不到这天道轮回,苍天瞎眼乱入谁。
棠薇平静道:“袁徽,你难道忘了,我的眼睛能看到鬼。”
棠薇直说:“那裕姬是鬼,你信吗?”
袁徽不作声,棠薇在他耳畔继续:“你如果信我,明日子时,拿两片柚子叶去看—”
“看之前,需要念咒,咒语是,吧啦吧啦笨笨啦”
“对了,还有你走前,麻烦把我扶到那儿草炕上,然后你再走,天牢的地太硬、也太阴,睡不好。”
棠薇说的云淡风轻:“我也不希望我还没死,最后是冻死的。”
他叹了口气,把她抱到草炕,他在她耳边痒痒的问:“怕吗?”
“不怕”,矫情会、造作会,棠薇始终是棠薇,她说:“我只怕麻烦,只是麻烦了点。”
好像不是麻烦了点,是很麻烦。她吐出一口白气,有点浑浊:“你记得帮我翻案,其他的,你若信我,你便帮我,你若不信,那就拉倒。”
老子自己照样也能翻!靠男人?始终会掉链子!哼!
不过只是麻烦了点。
袁徽淡淡道,给棠薇一噎:“这案子翻不了了,皇上已经认定是你。如果不是你,他也觉得八九不离十。”
天。
棠薇骂袁宗:“他是傻|逼|吧—”
“这袁宗怎么跟智障三岁一样?啊?这回真让我做冤大头,我……%¥#@!”
袁徽说:“辱骂皇上,诛九族”棠薇悻悻闭嘴,袁徽把棠薇放在草坑上走了。
棠薇躺在这草炕上想事情,她底下传来窸窣声,棠薇视线左右移。底下的窸窣声越来越强烈,棠薇有些背脊发麻,她往草中看去,只见一条又一条在动的黑色甲壳虫,还有一些软体白色虫在她底下蠕动,棠薇头皮发麻,她从草炕上逃到地下,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棠薇抱头失声哭了。
“来人啊—有虫子,嗝—呜呜呜……”
御卫听到寻声找来,他瞪她:“嚷什么嚷?虫子怎么了!健康大自然,要觉得委屈,杀什么人!给我憋着!在哭!打你!”,御卫做了个拳头捏紧,打拳的动作。
棠薇咬唇闭嘴,不在哭出声,她抬起衣袖为自己擦拭,这一低头,她看到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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