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只粉色缎面拖鞋和一部手机递过来,解释道:“这个手机原本是塞在拖鞋里的。”
夜寒时接过来,摁了下电源键,没亮。
“这好像是琳娜的手机吧?”付琛诧异地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把手机扔在这里?”
夜寒时也在思考。
片刻后,两人互视一眼。
“我马上去找这个手机的充电器!”付琛说。
“不用了,”夜寒时摸了摸手机背面的星星图案贴纸,说:“去我房间,我应该有这个型号的数据线。”
付琛心中诧异:卧槽,没听错吧?这个人不是一向最受不了手机充电器混用的吗?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些废话的时候。
两人心急如焚地等了一分多钟,终于把耗尽电量的手机屏幕给点亮了。
但是……有密码。
付琛自然是不知道的,夜寒时也拿这个毫无办法。
两人面对面地沉吟了一会儿,付琛忽然灵机一动。
“咱们快去找涵涵,他有可能会知道!”
夜寒时瞬间醍醐灌顶,“他在哪?”
医院,手术室门外。
小小的一坨抱着膝盖,埋着头,蜷缩在蓝色塑料联排椅上,看上去格外惹人心疼。
往来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瞅上几眼。
冲出电梯的夜寒时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都快碎了。
“涵涵!”
他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涵涵抬起头,看见他,立马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
小脑袋埋在爹地的肩窝处,很快,打湿了一片。
付琛跟在后面,心都有些发酸。
这都什么事儿啊真是,贼老天爷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吗?
夜寒时安抚着小孩,父子两的情绪都慢慢稳定下来。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
“涵涵,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给小孩擦了擦眼泪,“爹地问你,你知道你妈咪的手机密码吗?”
涵涵眼睛通红,点点头。
付琛大喜,立马把口袋里连着充电宝的手机掏出来,“快快,解一下。”
视频、相册、短信、MSN……一个个翻过去。
女孩的生活很简单,联系人里差不多就只有母亲和Mike频繁一点,照片的主角则大部分都是涵涵,或者她自己,有时笑得眉眼弯弯,有时扮鬼脸,有时嘟嘴比剪刀手……只有最后一张,是夜寒时。
大约是在游乐园的时候偷拍的,那时夜寒时正在给涵涵买棉花糖,她成功捕捉到他傻傻举着坨蓬松如云般的粉色棉花糖的半张侧脸,光影比例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夜寒时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付琛抱着涵涵在旁边继续找线索。
过了半晌,他忽然咦了一声。
夜寒时望过去:“怎么了?”
付琛说:“录音机居然有段音频。”
每个手机好像一直都有这个功能,但现在的生活快节奏惯了,人们总是喜欢直观的图像多一些,有事没事录歌视频拍张照多方便,倒是真快遗忘了还有录音这么个软件。
夜寒时问:“什么时间?”
付琛打开文件详情,惊道:“卧槽,就是昨晚!七点四十的时候。”
夜寒时眸光一顿。
“打开听下。”
一段不为人知的尘封往事徐徐拉开帷幕。
二十多分钟后,录音结束。
最后一句话停留在夜寒亓无比清晰的音色中。
——嗯?地窖的门怎么是开的?
夜寒时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付琛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片凝重的死寂中,涵涵忽然说:“这个人是不是还要去伤害我的外婆?”
付琛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是的!”
夜寒时霍然站起身,拿起手机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53.053
一周后, 已是六月中旬, 气温稳步上升,人们开始换上了薄衬衫和T恤, 灿烂的阳光温暖地拥抱了整个迟市。
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米色的墙纸贴满四壁, 地板是褐色的实木材质, 窗帘也是浅棕色的泡泡纱,除了病床上的白床单和床头两台规格庞大的医用仪器,其他地方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在医院, 反而像是酒店客房似的,显得格外素雅。
病床上, 女孩的脖子打了厚厚一圈石膏,正在叼着一根吸管艰难地喝鸡汤。
因为鸡汤里有不少碎鸡肉丝, 所以老是卡住。
“要不还是我喂你吧, ”周美梅看不下去了, 伸手要把碗拿走。
“不用不用,等会洒脖子里又要折腾个半天, ”朱玲玲连忙拒绝。
“唉, ”周美梅直叹气。
“怎么了,妈?”朱玲玲问。
“都怪我没用, 差点害了你,”周美梅眼含泪水, 悔恨地说, “早该知道, 面对恶人,躲避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其实当年你父亲出事之后,我就想过要去举报的,可是我怕万一没成功,我再出事,就连你父亲的最后一点血脉都保不住了……”
“妈,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你不用自责,那对母子都是疯子,老天有眼,迟早会收拾他们的,”朱玲玲只能这么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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