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行点点头,吩咐护卫:“去问门房这几天学堂那边的郎君是不是来过,问清他们几时上门,是骑马还是乘车,来了多少人,带了什么东西。”
拿这种小玩意儿吓人是学堂那帮半大少年郎最常用的手段,也只有他们能出入箭道,又刚好和九宁结了仇。
护卫抱拳应喏。
僮仆们仔仔细细检查箭道和周围几个院子,回来禀报:“苏郎君,又找到一条蛇,躲在芭蕉丛那儿,也是没毒的,已经打死丢出去了。”
周嘉行平静道:“外面撒了药粉,蛇不可能自己跑进来,有人玩忽职守。给你们半个时辰,把那个人找出来。”
众人应是。
这边侍女们检查完,确定九宁身上没有蛇咬到的伤口,喜极而泣。
九宁松口气,从后怕中缓过神,推开房门出去,拿起自己用得最趁手的竹鞭,叫了几个护卫跟着,风风火火往学堂所在的桃李院杀过去。
既然敢恐吓她,就得乖乖承受惹怒她的后果!
护卫们摩拳擦掌,簇拥着九宁走远。
已近正午,学堂已经散学了,先生不在里面,穿交领袍的少年郎散落在院子各个角落,三五成群,或吃茶吃点心,或对坐对弈,或掀起袍角玩蹴鞠,或讨论课堂上刚学的文章。
轰隆一声巨响,护卫一脚踢开院门,冲进院子。
少年郎们猝不及防,吓得惊坐而起,心口怦怦直跳。
吃茶的失手打翻茶盏,下棋的不小心掀翻棋盘,玩蹴鞠的一下没收住撞到栏杆上,讨论文章的没拿稳书卷,脸都吓白了。
众人惊魂未定,目光齐刷刷投向院门。
在众人的注目中,锦缎束发的小娘子跨过高高的门槛,背着手一步一步踏进院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环视一圈,抬起下巴,手中竹鞭指指周十郎和周十一郎,“带过来。”
护卫答应一声,上前抓人。
“九娘!”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怒道,“你在这胡闹什么?这里是学堂!读书人来的地方!”
九宁冷哼一声,“堂堂世家郎君,高门子弟,欺软怕硬、表里不一,用卑鄙阴险的手段吓唬小娘子,也配称一声读书人?我今天就是要在学堂里和他们对质!”
周嘉言脸色涨得通红,嫌九宁丢人,走上前赶她走,“别在这胡闹!快回去!”
“长兄,你这么气急败坏,莫非你也和那条蛇有关系?”
九宁抬起眼帘,幽幽道。
周嘉言皱眉:“什么蛇?”
护卫在一旁道:“大郎,刚才九娘在箭道练箭,有人偷偷把蛇带进府,事先藏在早上搭的凉棚里,差点咬着九娘。”
院子里安静下来,气氛有点古怪。
周嘉言愣住,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回头看向其他人。
你们真的把蛇带进来了?
少年郎们年纪还小,而且被九宁这个苦主打上门了,难免有点心虚,还不懂怎么掩饰,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周嘉言恨铁不成钢地一甩袖,怒瞪众人。
九宁一笑。
看来放蛇的事学堂里的人都知情,连周嘉言也听过风声。
……
之前族学的少年郎们嘲笑九宁一个闺阁女子也和他们一起学骑射,实在荒唐,暗地里和她较劲,表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们拒绝出席。
九宁不予理会。
少年郎们以为她脸皮薄,肯定坚持不了几天,没想到她根本不在乎他们,每天坚持去箭道练习。
反而是之前放过狠话的他们拉不下脸主动讲和,只能不尴不尬地僵持着。
九宁没给少年郎们台阶下,知道这事的周都督也没有调解他们的打算,祖孙俩默契地把少年郎们晾在一边,让他们自作自受。
少年郎们实在熬不住了,私底下商量对策。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十三四岁的小郎君正是要强爱面子的年纪,实在没法放下身段赔礼道歉,而且他们真的不想和一个小娘子一起学骑射。
有人出了个主意:把九娘吓走,让她以后不敢去箭道。
众人想来想去,觉得这个主意最妙,马上行动起来。
一开始他们偷偷往箭道那边放小虫子,丑青蛙什么的,九宁根本不怕。
少年郎们一不做二不休,前些天商量着捉几条蛇悄悄送到箭道那边去。
这种事瞒不住人,周嘉言和其他几个老成一些的周家郎君不大赞同这种做法,不过他们也不喜欢九宁,所以没有多管。
……
九宁早就知道十郎、十一郎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前些天忙着其他的事,懒得和他们计较,不想他们得寸进尺,竟然敢用蛇来吓她。
还真把她吓着了。
所以九宁更气!
“好了,这事我会处理好,你先回去,别扰了学堂清静。”
周嘉言不用问就知道蛇肯定是十郎他们放的,他们前不久才用这种法子吓课堂的其他人。他摆摆手,轰九宁出去。
九宁冷笑一声,“长兄学业繁忙,就不劳长兄操心了。既然是我的事,那就由我自己来料理。”
周嘉言脸色沉下来。
九宁吩咐护卫,“阿二、阿三。”
阿二和阿三高声应是,走到十郎和十一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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