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修好的玉镯给了他,意味深长道,“我们总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傻子……就像人一样,别总以为很了解一个人,其实自己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就算是朝夕相处的人也是如此……”
我说的朦朦胧胧,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他拿着金镶玉的镯子仔细的看了又看,摩挲了一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多谢你,改的真好。”眉头又皱了一下,“公主刚才那的话,和玉镯有什么关系”
我无奈的抚抚额,“这些话和玉镯没什么关系!”
“奥!”那人继续低头欣赏着被我修过的玉镯。
我却一直扪心自问,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听不懂呢?莫非是我刚才的话,说的太突然,没有铺垫所致
我正惑间,一阵哀婉的笛声飘进了耳朵,这首曲子在东楚人尽皆知,我顺着笛声走了过去,原来山后是一处辽阔的青青草原,一位的老人,他的发被微风扬起,在一轮大如圆盘的落日下,吹奏着哀婉的曲子,这首曲子在东楚人尽皆知,梦兮,君兮,长梦与君相忆兮……
在异国,哪怕听到老家欢快的曲子,都能哭出来。更何况是如此悲伤的,我听着听着便不自觉的哼唱了几句,眼角落了泪。
曲罢,老人问道,“你是楚国人”
我点点头,“在下正是楚国人。”
老人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袍,激动道,“带我去楚国,我要跟你们去楚国。”
嗯……我不想带他去,但是他告诉我,他去见的那个人不是西河沈氏……作为江湖儿女,这点小忙确实要帮的。
于是我便带着他回了驿馆。一路上,萧长风还在与他嘟囔,“这,这恐怕不妥吧”
老人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不,哪怕在凶险,我也要去!”然后又教育起萧长风,“人这一生其实很短,千万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也许只有一次,那便是一辈子的苦啊。”
走到驿馆门口时,我停住了脚步,瞧着紧闭的大门犹豫起来。
萧长风却走了过来,“如果你若是不方便,我将师父另找地方安置就好。”
我摇摇头,“我怕,我怕外公看到你,心里不舒服,要不您先回去”
我刚说完,门开了,花月浓从里面跑了出来,“你回来了,我告诉外公,你去了十里亭,他便去寻你了!”
我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含笑道,“那萧公子不如进来喝口茶”
萧长风知趣微微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师父的事,真是麻烦你们了。”
随后又跟自己的师父说了些保重之类的话,方才离开。
他走后,我才发现花月浓的眼神没移开过这位前辈半步,从一开始就一直上下打量着这位老爷爷。
萧长风走后,我想拉着花月浓上前介绍。结果还没开口,花月浓已经走了过去,“大爷,您是不是在平溪山下卖过酒”
老人点点头,“姑娘是”
“哎呀!”花月浓兴奋的拉着我,介绍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救过我命的老爷爷……对,就是他……就是他……”
我却愣住了,这位老爷爷是萧长风的师父,然后他救了花月浓。
花月浓告诉他,定北侯不是个好东西,身为萧长风的师父,竟然将自己的徒弟蒙在鼓里,这个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今晚月色朦胧,寒气加重,本人正在思考时,眼前晃了一道光,我便低头瞧了瞧,只见老人将一把匕首往袖口里藏了藏,出于直觉,我感觉这个老人很危险。
我怕我多想了,特意陪着一直沉浸在重遇救命恩人的喜悦中的花月浓将老人安顿好方才出来。
出来后,花月浓一直朝我叨念着这位老人当年是怎样的救了她。她越高兴,我的眉头却皱的越深。
临出门前,我看到了老人从破旧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块明黄的玉佩,纹路花式像极了那天我偶遇的“半截衣袍”。
我想许是刚才一闪而过,看花了眼。但是这位大爷,的确不简单。
“那个人,安顿好了”我正在月下沉思着,外公突然坐到了我的对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点点头,反问道。
外公淡淡道,“我去十里亭见到了一帮死人,我想你没事,所以早就回来了。”
“死人?你是不是看错了,那群人其实是有呼吸的……”我道。
“他们每个人身上被人扎了十几刀,鲜血淋漓,我能看错”外公回道。
我却懵了一下,我看的分明,那群人明明只是被迷晕了,怎么可能身上有鲜血呢?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萧长风那句话,“他们用不着我动手。”
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定有深意。
“那个老头想去哪”外公问道。
“跟我们走呗。”我道,“外公,你知不知道他和娘有什么关系啊”
“你娘许是年轻的时候救过他吧,你娘救过那么多人,哪能都记得住啊……”外公摇摇头不假思索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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