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这名大人可是申屠将军的亲信,一身正气,仪表堂堂,怎么会是命案的凶手呢!”有人这么说道,很快引起一阵附议。
舆论瞬间朝水生这边倒头,还有人喊道,“顾太守追不出真凶,可别往将军府泼脏水呀!”
“哎呀,新太守好大胆子,连骠骑将军都敢轻蔑了!”
顾修文脸上一下挂不住了,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侍从。
他明明让手下在人群中安插了自己人,就是为了控制民声风向,谁知,这群围观的百姓竟都不帮自己说话!
“宝娘子尸首,如今停放何处?”水生又问道。
郭旦不理顾太守脸色多难看,公事公办,老实回答道,“正停放在城南的义庄。”
“我麾下甄武,在这方面上富有经验。”申屠偃月懒得多看顾修文一眼,只冷声和郭旦吩咐道,“便让甄武随你,还有城中仵作一同前去。一个时辰后,我要你们查出宝娘子的死因。”
☆、第30章 家丑
听申屠将军这么说,跟在顾修文身后的两个仵作互看了一眼。
宝娘子已停尸三日,城中仵作挨个前去查验,却谁也查不出她的死因。这事在城中已成疑案,闹得人心惶惶,一时间谣言四起。
可这位将军却下令再查,还限时一个时辰。
这两人已是城中最有经验的仵作,却都没有头绪,见将军指名的那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心底难免有些愤懑,但谁也不敢扫了将军的面子。
甄武朝二人一拱手,“在下甄武,烦请三位带个路!”
郭旦只打量了他一瞬,便面无表情地带头先走一步。
这几名“验尸官”一走,一些胆大的围观百姓也跟了过去。而将军府门口此时仍然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顾修文开始打了几句官腔,一副真心关怀申屠偃月的模样,“将军闭门数日,可是身体不适?”
闻言,申屠偃月斜了他一眼,“顾太守几次三番登门,还有何事?”
这人竟直接无视了自己的问候,顾修文微微抽了抽嘴角,“本官见将军这座府邸实在破落,万万配不上将军身份。”
“将军初到夏至城,还不知道此地风水不好吧?”说着,顾修文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将这次等的宅子卖给了将军!”
曲平哪能听不出来其中的试探之意?顾修文身为太后党羽,肯定要盯死申屠偃月在夏至城的一举一动。
偏偏申屠偃月一来,就住进了顾修礼太守府的旧址隔壁。
将军此举为的就是惊动当年的幕后黑手,现在这顾修文是第一个撞枪口上的。
“这宅子是我家将军一位故友相赠。太守以为,此地有何不妥?”曲平反问道。
顾修文往隔壁那片废墟一指,“隔壁那座废墟,是上一届太守的府邸。”
为了避开底下百姓的,顾修文说着还特意往前走了两步,贴进了申屠偃月才小声说道,“这事我本不好意思开口,但为了将军考虑,本官还是得说实话......”
“这座废墟,是我堂兄顾修礼的府邸,他是夏至城上一任太守。一年半以前,这府邸被一群武功高强的人烧杀打砸,满府死了四十口人,只独活了一人!说起来都晦气!”
申屠偃月那双黑沉沉的眼眸依旧不含情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也一样波澜不惊,“此事,本将略有耳闻。”
顾修文抿了抿唇接着说,“自那事以后,城里常有流言,说是在这片废墟附近时有夜半哭声,还有鬼火,实在诡异。”
“有这样奇怪之事,岂不搞得人心惶惶,顾太守怎的没有一查究竟?”十六此时已从人群中折返,刚走近就听见这话,便用顾修文说过的话还击道,“顾太守得多为百姓着想呀!”
顾修文厌烦极了这小子的伶牙俐齿,“本官何尝不想查清楚,只是本官也有为难之处。”
“这太守府满门被害,其实是因为前太守顾修礼勾结城外盗匪,和盗匪分赃时起了矛盾,最后引火烧身,自食了恶果啊!”顾修文掩面叹气,“这等家丑,本官本不想再谈起......”
一直沉默站在申屠将军身侧的女子闻言,突然冷笑出声,“家丑?你竟说是家丑?”
☆、第31章 柔情
那女子虽戴了遮面的白纱斗笠,但那道充满怒意的视线还是针扎一般刺到了顾修文身上。
申屠偃月进城那日,顾修文就曾对物资车里的人起疑,如今两人近距离碰面,他总算听真切了。
这声音,顾修文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他还没和兄长撕破脸皮时,也会用尽一切词藻去形容那婉转动听的天籁,夸赞侄女的好嗓音。
如今,那道令他酥到骨子里的声音不复存在,声音里蕴藏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他恶语相向。
“你——”顾修文嗓子眼被堵住般,盯着她白纱下模糊不清的面容,低声试探道,“你是皎皎?”
听到他这么喊自己,顾承欢深吸了口气,差点没忍住要骂出声。
幸好曲平身子一侧,正好挡住了顾修文探究的视线。
申屠偃月对顾修文的反常举动似乎毫不在意,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将顾承欢揽入怀中,朗声笑道,“我从京城行军至此月余,一路上诸多艰辛不再多谈,唯独有幸在山野间偶遇了这位小娘子。我与她情投意合,便留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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